赵想成瞬间就食不知味了。
“棉城好玩儿吗放哥?”夏娅好奇道。
“就一天,哪儿都没去,陪公主去了他外公家里,给阿姨烧了纸。”匡放说完后,扫了格子言一眼,对方没因为格星星露出不正常的表情,他朝别处看去。
“那下次我们再去,我上网搜了一下,棉城好多景点还有不少名人旧居,遗址什么的……”夏娅一边啃着鸭翅一边说,说到一半儿忽然一顿,“对了,赵夯他爸找我谈,从之前的十万涨到了五十万,我收了,签了字,我准备拿这钱,去留学。”
“?”
“我靠!”
“留什么学?”
不仅赵想成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就连格子言也朝夏娅看过去。
“说个事儿,你们别告诉吴栋。”
“那不行,吴栋他……” 夏娅拖了一处没人坐的凳子坐下,“吴栋不是替我挨了一刀子么,什么感情能帮忙挨刀子啊,我们一起玩这么多年,谁给谁挨过刀子?我觉得不太对,我在微信上问吴栋了,他也说了,所以我就不打算留在国内了。”
格子言继续翻着书,“所以你就打算跑路?”
夏娅表情逐渐变得抓狂,“你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尴尬,我没现在转学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不是我嫌弃他,我只把当兄弟,就像对你们一样,老赵,如果我现在说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赵想成惊恐地摇头,“不要这样我害怕。”
“是吧,”夏娅耸肩,“吴栋这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半点希望都不能给他,而且,我对他确实没那意思。”
匡放不发表意见,他趴在桌子上摁手机,“随你。”
夏娅继续说下去,“我跟陈有婧商量好了,我俩一块出。”
“砰!”
赵想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陈有婧又是谁啊?”
赵想成估计是不记得了,格子言温馨提醒他,“高一的时候,我跟陈有德比做题,陈有婧……”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还跟你安利过她,你俩真搞上了啊!”赵想成爬起来,抓着夏娅衣服,“可她跟赵夯一伙儿的!”
“她不是,她没帮赵夯做过事,只是因为陈有德的关系,所以看起来像一边的,她有钱,比我有钱,我可以把她当钱包。不然我一个人,我还是不太敢。”夏娅老老实实地说,“也不止是因为吴栋,很多因素吧,国庆这几天,因为赵夯那点赔偿款,我家里那两个一直找我闹,在我睡着的时候撬我房门……”
夏娅眼眶里泛起眼泪,“我真怕我什么时候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况且,”夏娅抬手比了比,“我已经178了,我觉得我可以去为我的梦想拼一把了。”
她一直想当模特来着。
赵想成憋闷,“不要提身高。”
格子言还是那句话,“你钱不够就跟我说。”
“吴栋好可怜哦,喜欢上一个同性恋。”赵想成是真挺为5栋感到难过,5栋从小就对夏娅特好,夏娅头回来例假,比同龄人来得早,五年级就来了,挂着一屁股血满操场跑,5栋瞧见了,跑去问老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书包里就只掏出三块钱零花钱,找格子言借了十块,才有钱去小卖部买了卫生巾塞给夏娅。
不知道吴栋会不会后悔自己给夏娅挡的那一刀?
夏娅:“不是因为这个,这个是其次,这方面我没那么在乎,只要是我喜欢的人,男女都能艹/我……”
“……”格子言和赵想成还有匡放动作一致的看向教室天花板,格子言发出一声长叹。
夏娅懒得搭理他们,接着往下说:“因为他是我兄弟,我们一起长大,我只把他当我哥们儿,当我哥。”
“知道他喜欢我,我差点骂他乱/伦。”
匡放听到她说的,本来只是看热闹的表情慢慢地被其他情绪代替,他眼底阴了下来。
他喜欢格子言,好像跟吴栋喜欢夏娅,是一回事儿。
“是挺那个的。”匡放收回目光,往后靠去,耷拉着眼皮,心不在焉地给了回应。
像是找到了知音似的夏娅激动道:“对吧对吧,真的挺让人难受的,太难受了,太没劲了。”
“是挺没劲的。”匡放又接着说。
他俩一来一回,赵想成看得直乐,“放哥,你看起来咋比夏姐还难受?” “……”
匡放丢着笔玩儿,脸不红心不跳,“我共情能力一直挺强的。”
“有吗?”赵想成完全不这么觉得,放哥是他们小队里最冷漠的人,他搭救的人都是他想搭救的,而不是应该被搭救的——打个比方,路边两个小孩因为丢了棒棒糖在哭,其中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儿,另一个扎着五根羊角辫儿,他因为有密集恐惧症,就只会给那个扎两根羊角辫儿的小孩再买一根棒棒糖。
说他随心所欲还差不多。
匡放面无表情。
他不是共情,他是感同身受,而且也不是跟夏娅感同身受,而是跟吴栋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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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言的病在东城冬天来临之前,彻底大好,他病一好,学校立刻给他发了一个手绘板报的任务。
画是画给高三生的,他跟一个女生合绘,女生他也认识,是刘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