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阮也纳闷了,这个世界看着平平无奇,怎么就那么多奇怪的人呢。
九号明显不对劲,蔡甜跟季晓兮的经历也有些可疑,尤其是陈妤果,要是正儿八经排查一遍,站在梁夏身边唯一正常的,竟然只有沈君牧。
沈琼花那儿子,心地至纯,是最没有问题的人。
冯阮把这事记下,等将来回去后得好好查查。
这个世界有点不对劲,它像个多条纽带的中心,看似只是一个小世界,可又跟别的世界息息相关,这才传过来很多非本土的人。
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冯阮都想问问这些人,她们原本的世界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两人在三楼说话,就见后院里来了人,是冯氏一族的族老们,她们明明辈分最高,却走在冯苔身后。
“不下去帮帮忙?”冯阮看冯宁。
冯宁摇头,眯眯眼弯起来,嘴角挑着凉薄冷漠的笑,“最后一关的考验罢了。”
赢,泼天富贵。输,当场殒命。 冯宁是个商人,又跟冯苔等人过了很多年的招,怎么可能是个心软的菩萨呢。
姐妹俩垂眸朝下看。
季晓兮坐在后院石桌边,在等冯宁下来。
好像是冯相来了,姐妹两人在三楼说话。
季晓兮道了声乖乖,冯阮居然是珍宝阁阁主冯宁的亲姐姐!
她小幅度扭头,撩起余光朝身后的三楼扫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
她又不会武功,自然听不见姐妹俩在楼上说些什么。
坐久了有些冷,季晓兮站起来搓搓手跺跺脚,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暖和暖和,就见来人了。
一群人里,最年轻的都四五十岁,年长者更有七八十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
“你就是季晓兮?”一老者发问。
季晓兮颔首应,“晚辈正是季晓兮。”
她猜到了来的人是冯家人,虽然不知道要杀她的冯苔是哪一个,但季晓兮做为小辈,在礼数上让人挑不出毛病。
老者目光将季晓兮从头看到尾,一个孤儿,八方客栈的小跑堂,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最廉价的布料,在华贵好看跟保暖实用之间,勉强只能做到后者。
老者收起眼里的打量,脸上只剩鄙夷跟轻蔑,看向冯苔,目露不满,“这就是冯宁千挑万选的人?”
知道季晓兮出身不好,年纪又小,但是没想到这么小,才十六七岁,反正她是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哪里比她们冯家小辈们出色,值得冯宁把珍宝阁托付给她。
冯苔就知道族老们看不上季晓兮,心里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了一些。
“我就说冯宁胡闹,是不是没冤枉她?”冯苔看向季晓兮,微微眯起眼睛,“鉴宝活动第一名,赏千金。”
冯苔朝后抬手,立马有几个下人抬了个箱子过来,沉甸甸的,往地上一放明显很有重量。
迎着季晓兮疑惑的目光,冯苔亲自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金光灿灿的黄金。
季晓兮眼睛都亮了。
她当皇上的时候,也没实实在在有过这么多黄金。
“这便是你的奖品,抬上走吧。”冯苔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像是施舍打发一个叫花子。
季晓兮没心机,但却不傻,“鉴宝活动是珍宝阁阁主办的,请问您是阁主冯宁吗?”
冯苔皱眉,“我是谁跟你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季晓兮说,“做为第一名,我有权见阁主,而奖品千金,只应该由阁主送我。不然我抬着金子前脚出了门,后脚珍宝阁便报官说丢了千金,我可解释不清楚。”
“倒是个谨慎的性子。”人群中有人笑了一声。
“你是看不上千金,还是有别的想法?”冯苔冷笑,声音都沉了很多,“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冯宁只是个小辈,珍宝阁也并非她一人说的算。”
“你若是识相,抬着这千金滚出珍宝阁。你若是不识相,今日怕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季晓兮这辈子也就怕过梁佩而已,冯苔跟梁佩比起来,那真是一个金身一个泥身,气势跟威严都是云泥之别,季晓兮当了六次皇上,岂能被她给唬住?
她也双手往后一背,腰杆挺直,“阁主让我在这儿等着,我便等着。不见阁主,我今日不出此门。” 不管珍宝阁是不是在挑继承人,季晓兮都要光明正大地拿走属于自己的奖品,而不是被人打赏一般,揣着金银灰溜溜离开。
她赢了,这是她应得的尊重。
三楼上,冯宁倒是微微挑眉,露出意外之色,“她竟有这份气魄。”
冯阮觉得冯朱朱太胖了,抱久了累手,索性把它放在地上,靠着窗往下看。
季晓兮身上有股气质,跟梁夏很像,但又没有梁夏的从容自然,不过用来应付冯苔等人还是绰绰有余。
“你——”
后院里,冯苔倒是没想到一个小跑堂还真是个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