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久久散去,李钱道:“起——”
叩拜结束,转安乐宫吃席。
过了最端庄肃穆的时候,接下来气氛倒是轻松些。
沈君牧被接去聆凤宫,怕两次住一个地方不吉利,梁夏还让工部的人重新修葺了一番。
他到的时候,大红宫殿点满喜烛堪比白昼。
简曲跟周鱼鱼都在,艾草不能去安乐宫,便也装成小侍往脑袋上别了只花,跟着他们一起凑热闹要闹洞房。
沈君牧进来,简曲带头开始撒花瓣,边撒边说吉祥话。周鱼鱼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捧起艾草花盘里的花,将花洒在沈君牧身上。
寓意祝福跟祛晦。
连冯朱朱今天都当成嫁妆被送了过来。
刚才路上还有一个将士的任务是抱着冯朱朱,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看她。 那猪身上还缠着红绸花,花顶在猪脑袋上,随着他吭吭哧哧而抖动。冯朱朱觉得自己今天绝美,孰不住落在旁人眼里就是——
沈家陪嫁陪了只小猪!
就这么点猪,可至于五花大绑的,多浪费布。
如今冯朱朱被放在桌上,乖乖趴着,像只小乳猪。
沈君牧有些脸热,任由他们撒花,然后从报春手里接过金叶子,挨个分过去,示意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跟沈君牧在聆凤宫的小热闹比起来,安乐宫则是大热闹。
外头有礼部的吹打板子,还请了戏班子唱曲。
窦氏招待男眷们,梁夏招待百官。
皇上新婚大喜,难得的喜日子,借着今夜前来敬酒闹她的人可不少。
起初就陈妤松自己挡酒,后来实在喝不动了,连她娘陈乐时都拉了过来。陈妤果要出去放烟花,自然不能喝多,要不然看错了烟花点错了东西,那今个京城中可就真热闹了。
窦氏这边也要喝酒,喝一些男眷们敬来的酒。
怕他喝醉难受,蔡甜等了一会儿,就让宫侍寻个理由把太君后叫走,就说君后有事找他。
窦氏不胜酒力,喝完一杯人就开始迷糊,好在宫侍来的及时,将他搀扶着往外走。
迎面是秋日晚风,窦氏心有所感,让宫人远远跟着自己朝前走。
前方有人提着灯笼站在那里,是出来透风的太傅蔡甜。
身着紫色官服的蔡甜单手搭在身后,另只手提高手中灯笼,温声询问,“臣能否,送您一程。”
压抑又克制,哪怕借着酒劲冲动,能做的也不过是护送他回寝宫而已。
窦氏眸光温柔,本来很清浅的酒意却微醺上头,熏红了他两颊,“有劳太傅了。”
两人守礼,即便是并肩走,中间也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后面还有宫人跟着。
窦氏跟蔡甜说的话也很寻常,聊的不过是梁夏大婚。两个人从言情到举止没有半分亲密,但饶是如此,彼此心里都已经知足。
好像这样的陪伴,就足以安抚那份思念。
宫宴的热闹持续到亥时左右,百官们才尽兴散去。
蔡甜帮梁夏送走百官,梁夏总算能回聆凤宫做自己的事情。
她回来的时候,简曲他们都已经散去,只剩沈君牧抱着冯朱朱坐在床边安静等着。
瞧见梁夏进来,沈君牧的眸子一下子亮起来。
梁夏走过来,倾身靠近,沈君牧白俊的脸一下子红了,眸光闪烁,呼吸微屏。就在他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梁夏一把——
抱走他怀里的冯朱朱。
沈君牧一脸茫然,“?”
冯朱朱猪脸茫然,“?”
梁夏把冯朱朱塞李钱怀里,“他今夜归你管。” 李钱抱猪,“……是。”
梁夏将沈君牧从床上牵起来,“来,带你看烟花。”
“啊?”沈君牧扭头看看被抱走的冯朱朱,再看看身后铺好的床,抿了下唇,心里第一想法是:
这时候是看烟花的时候?
梁夏牵着沈君牧站在聆凤宫的宫门口,兴致勃勃,“果子给咱俩准备了烟花,先看看。”
收到这边信号,空旷的太和殿广场上,陈妤果开始点烟花。
一同凑热闹的还有周鱼鱼,以及……言佩儿。
玛丽苏女主天天人前装沉稳大臣,其实心里还是很有少女心的,毕竟她也才十六七岁。这会儿没忍住问周鱼鱼要了两根仙女棒,嘴上还维持自己的人设,“给我夫郎看看,他今日没进宫。”
言佩儿的夫郎梅盛梅公子,已经怀有身孕,如今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