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律师都是无情无义,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担心邻居,还让他住进你家里,原来冷血律师也有在乎的人,看到自己害了无辜的人,后悔吗!」苏妇内心有股得意,当日律师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在还不是只能受她摆弄。
瞧她一会儿面色耻笑一会儿又是生气地怒喊,计思行已经感觉她情绪不稳,再怎么心急,这种时候他必须先确认萧艾无事,「没看到他安全前我不想跟你废话。」
「放心,人就在车上。」苏妇想了下,反正那人给的东西刚刚测试很有用,萧艾一闻到就失去行动力,他不担心人质跑掉,妇人走到后车箱处,拉开车箱门,快速拿出一次喷雾朝萧艾喷去,然后又拉又拖的将萧艾跩出来。
萧艾早有警惕,虽然已经闭气,还是不免吸入一点散在空气中的味道,他微微睁眼适应光线,朝周围望去,见到计思行他怔愣了会,想动却发现自己身体仍然受到药物影响,手脚发软提不起力,只能先以眼神告知。
「有没有受伤?」计思行神色着急双手紧握在侧,看苏妇那粗鲁的动作,还有萧艾踉蹌差点跌倒的模样,忍着上前揍人的衝动。
「我没事,计大哥…」萧艾摇摇头,他实在很沮丧,没有先抓到歹徒还被掳走,看来歹徒是联络计大哥了,他不想被当成用来威胁计大哥的因素。
多日相处,早让两人有些默契,计思行暗自点头,目光带着审视看向萧艾,确认他似乎身体很虚弱但并无大碍。
此时萧艾更在意的是刚才在车子行进中,突然回想到幼时车祸前,有一次他差点被拐走好像也是今天这种情况,一个奇怪的味道让他短暂失去行为能力,只不过没这次那么厉害让他完全没力气,他当天很快就恢復,甚至是自己跑回家的。 「够了!」苏妇看着两人不把她放在眼里怒吼,拿出一把锐利的小刀抵在萧艾细白纤细的颈子前。
「住手!苏女士你不要一错在错!」计思行厉言遏阻。
「计大律师,你害怕了?现在应该能感同身受,把小宝从我身边夺走,我会有多害怕、痛苦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帮我争取宝宝的监护权,我就放过他。」苏妇说着将刀子又往内缩了一点,紧紧贴着萧艾。
「放过?苏女士你案子的问题点我一开始就挑明了,没有谋生能力,没办法比拟夫家的条件,你到底凭什么养小孩?靠着前夫的赡养费?连一成打赢官司的机率都没有。」计思行目光极冷瞪着刀子。
「我会去工作,我有能力照顾他!」苏妇最不能接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他一个失婚妇女难道就没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小孩?
「做什么工作?比如以一个绑架犯身分吗?」计思行讥笑。
「你别这样子讽刺我,别忘了他还在我手上!」苏妇尖声哭喊着。
「我知道,所以你最好手拿稳,别抖,我会一件件跟你算。刚才说到第一点,现在来说第二点,那就是你太不瞭解律师一职,你竟然选择威胁律师?苏女士,如果小宝是你的命,那么你视若珍宝的未来正握在我掌心你清楚吗?我遵守法律,所以无法让你这种生存条件的女人得到监护权,但我可以蒐集你所有犯罪、不利于你的证据,让你连探视权都没有,因为你会被我送进牢里,小宝会有一个犯罪纪录的母亲。」计思行语气不紧不慢说着,他要打破苏妇的心理防线,眼看她脸色越发苍白。
计思行冷笑继续:「这就受不了了?第三点,身为律师的我还可以去蒐集你前夫的问题,诸如他公司经营、又或者他在外面女人往来等等,这对我来说轻而易,那么可怜的小宝会不会因此得到一个暴怒不稳定的家庭?那个时候,还有谁会在意小宝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未来有没有好的环境念书?」计思行语气冰冷,说出的话彷彿恶魔之语,然后好整以暇望着苏妇,真以为律师好欺负!
「闭嘴!闭嘴!你闭嘴!你这个无良律师,你们律师都可恶到极点,你敢害小宝!我、我现在就……就让他死!」苏妇听得心慌,她紧捉住萧艾这根救命稻草。
「无良律师的标籤是你给我的,还都泼漆到我家大门,你认为一个律师真的会受你威胁?不,我甚至能加倍奉还到小宝身上。苏女士,我刚说的可能性有多高你应该明白,我只不过是个奉公守法的律师,希望你别逼我真的当成无良律师。」计思行嗤笑一声。
「你、你难道不管他死活了?」苏妇色厉内荏恐吓着。
「所以,苏女士,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计思行面无表情瞪着贴在萧艾颈项的那把利刃,隐约押出一丝血红,他的心宛如吊在空中,以他对人性以及苏妇的判断,她握刀的手颤抖不停,那不是杀人犯的手,只是困兽之斗,他要在心理层面制服她,刚才的言词说法已经让苏妇内心產生后悔与挣扎。
「为什么你们都不帮我…」苏妇满脸是泪,无措地举着刀,如果她这样做反而害了小宝,那她到底在干嘛…
「我曾经替你想过各种争取你与小宝相处的权利,是你自己放弃的,你一个口口声声说爱的母亲,自私选择用这种方式破坏小宝的生活与未来。难道你还要继续错下去?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相信警方会酌情办理。」计思行红脸唱完唱白脸。
从头到尾安静扮演人质的萧艾也毫无一丝挣扎异动,他相信计大哥,而且他一直试图努力唤醒身体的力量。
过了半晌,苏妇握着利刃的手无力垂下,是…她一直都知道计律师没错,谁都没错,错的是她前夫,是信任前夫的她,是想找个人洩恨报仇的自己。
「计律师你说的对,像我这样什么事都办不成的女人还夸口要争取小宝监护权本就是可笑。是我认不清事实还怪罪到你身上,我会自首,只希望计律师高抬贵手放过小宝,前夫他虽然花心,但对小孩他是真心爱护,只要小宝能平安长大,我不求了…」苏妇苦笑着,她怕,她无法拿视如生命的小孩去赌,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不甘愿认命罢了。
计思行心底一松,还好,他判断对了。
快步上前扶起萧艾走回轿车,开了车门让他坐下,「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给你吃药?」
萧艾摇摇头,皱着眉头,无法顾及计思行在场,有些是他想问清楚:「我没事计大哥,只是一直使不上力,我有些话想问她。」
计思行疑惑,但还是点头,扶起萧艾走向瘫在一旁的苏妇。
「苏女士,我想问你对我使用的是什么药物?」萧艾必须问清楚,他心底有很不好的想法,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靠近相关事物。
苏妇一脸哀莫大于心死,面无表情看着萧艾并不想说话。
「请你告诉我,你是在哪得到那些药物?买的?还是别人给你的?」萧艾语气有些焦急追问。
计思行见苏妇不愿开口,又瞧萧艾似乎很需要那个答案,「苏女士,我可以不计前嫌尽量减轻你的罪,只要你能清楚交代萧艾的问题,包含警方待会的侦讯。」
苏妇目光彷彿有了一丝亮光,楞楞看着计思行,「我…好。」
她顿了下才继续说,「那个药是有人给我的,其实我泼漆后没有其他想法,我就是想发洩,但后来有人找上我,告诉我计律师其实可以给我更多帮助,还说他们有办法让计律师听话,但是要照他们的计画…」
计思行与萧艾相覷,原来他们后来一直没找到泼漆歹徒,是因为歹徒的意图,苏妇本来就没有下一步。
「什么计画?是谁跟你连络的?」计思行问。 苏妇摇着头,「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只是把那些照片给我,指认谁是萧艾,让我把照片放到计律师的邮箱,他说这样会让你们恐慌,我…我其实那时候很怕,我不想…不想真的犯罪…」她其实都清楚自己做错了,但就像是被撒旦引诱,她甚至害怕那些人反过来对付她和小宝,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反抗,所以她听话…
计思行转念已经明白苏妇的想法,很可悲但一样可恶,这女人始终自私只想到自己。
「那药呢?」萧艾再次追问。
计思行心里很疑惑,到底是甚么药物让萧艾这么紧张。
「药是他们给的,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们策画的,但是他们没有任何人参与,只是让我用这个药可以让萧艾听话,我昨天偷偷喷着小心闻过,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也不是硫酸那种液体,但是…他们说这个对人类不会有影响…我今天才大胆的拿出来用…」苏妇说着目光带着疑问看向萧艾,她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而且对人类没有影响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会有用?
「你什么意思…」计思行一愣,看向萧艾逐渐苍白的小脸,他没听明白,这说法不是前后矛盾吗?
萧艾确信,这真的是对付妖精的!他小时候就是遇上这个才差点被抓走,难道是一伙人?对方很指名道姓说是对付他,所以对方是要找他!
警方这时已经从埋伏的地点过来,确认几人无视后,将苏妇带上警车,计思行载着萧艾一起到警局笔录,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计思行知道萧艾有事瞒着他,但刚才苏妇的说法太奇怪,对方似乎不只是针对自己,竟然利用苏妇想对付萧艾,为什么?一个无害刚毕业的大学生?
萧艾偷偷观察计思行,看他在想事情,知道他產生了怀疑,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身分也不能随便告知,如果要说还要去妖管局登记。
更重要的是那个药,还有…对方怎么确定自己是妖?萧艾想,结合幼时诱拐事件、车祸…会不会都是同一人所为,只是为了对付妖吗?
车祸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父亲当年待过的公司,万盛地產,但萧艾一直以为是爸爸与公司的经济纠葛,如果不是这样,其实是因为他…万盛要找的是他吗?
萧艾心惊,是他害死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