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历过数朝,曾为多位帝王所用,故而在朝中威严甚高,风霜尽显了他的老态,可却挡不住他逼人的气势。柴荣的心一紧,倘若是他人,他还能强上一次,但面对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子,他的语气亦是尽量地缓和:“冯爱卿所言有一定道理,朕却以为刘崇庆幸我国有大丧,轻视朕年轻新近即位,颇有吞并天下之心,这次必定亲自前来,朕不可不前往。”
“陛下,刘崇自认骄纵但却谨慎,即便放风道是要亲征,应亦不会当真,陛下岂能凭己之断而扬言亲征,如此之举,怕是置大周安危不顾。”
冯道起座后,步行近柴荣,那炯炯的目色无不显示出自己的威信。是啊,在他的面前,柴荣不过还是刚出茅庐的孩子罢了,如果没有自己多年经验的辅佐,怕是他将来亦是难以成气候。
“冯爱卿,当年唐太宗夺取天下,亦是靠的亲征,朕又何感苟且偷安?”
“那不知陛下可否成唐太宗呢?
柴荣紧紧地拽起袖中的拳,第一次在军政上做如此重要的决定,竟然被冯道泼了个冷水,自己的亲信韩通与赵匡胤并未列席,其他官员审时度势,自不感多言。四目相对的刹那,柴荣的心努力地寻求克制,话语亦是在故作的平静中吐露:“以大周的兵力之强大,打败刘崇犹如大山压碎鸡蛋罢了。”
冯道轻笑,诘问道:“不知陛下能不能成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