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婧瑶不着痕迹的给几步开外的林嘉凡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将头用力的向后一撞!
坚硬的后脑勺直接撞上了对方的鼻梁骨,只听一声闷哼响起。
李锐下意识的就松开了钳制着她脖子的手,去捂了捂酸疼不已的鼻子,在迷朦的泪眼中,他看到了一手的血。
可还没等他抬起头呢,罗婧瑶抱紧了怀中的奶团子就使出了一招回旋踢,右脚重重的踢在了男人的右脸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挟持人质的凶徒就躺在地上捂着脸哼唧了。
随着林嘉凡的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几人迅速上前将其制服并上了手铐。
心有余悸的摸了摸怀中奶团子的小脑袋,罗婧瑶转身将孩子递给了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王小姐。
直到双手碰到了奶团子,王小姐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将孩子紧紧地搂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很快,那几名警察就将满脸是血的李锐带离了这里,留下了林嘉凡和罗婧瑶对着情绪失控的王小姐好一顿安慰。
年轻的妈妈被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抽噎着问道:“警官,我老公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案件还在侦办中,具体的细节还不能透露,可能在后续调查过程中会发现,李先生所作所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也说不定。”林嘉凡含糊的回应。
毕竟女人还要单独带孩子,他总不好把话说的太直白,得给对方充足的消化时间。
王小姐随手扯过一个婴幼儿用的口水巾抹了一把脸,胡乱的点了点头。
眼瞧着她的情绪逐渐稳定,罗婧瑶再三确认没什么事后,便跟着林嘉凡离开了。
楼门外现在就只剩下了一台警车,想来是之前那几名警察已经压着李锐先一步返回市公安局了。
默不作声的跟在林嘉凡的屁股后面上了警车,刚坐进副驾驶她就张嘴想问些什么。
没想到身边的人倒是抢先一步开了口:“我先送你去医院。”
“嗯……嗯?!”罗婧瑶瞪圆了眼,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就不麻烦了,不过就是被壁纸刀蹭破了点皮,再过一会儿都要痊愈了。”
运动员一向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这点子小伤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痛意甚至轻微到她都没什么感觉。
黑暗中,林嘉凡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接着抬起手打开了车内前方的顶灯。
昏黄的灯光亮起,罗婧瑶有些不适应的一偏头,细嫩的一截脖颈就这么暴露在了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伤口具体有多大很难确定,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此时鲜血已经向下流到了锁骨的位置,半干涸的状态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罗婧瑶试图避开林嘉凡打量的视线。
镜片后的黑眸里情绪翻滚,她实在读不懂,所以下意识的就想要逃避。
有些慌张的撂下了副驾驶前方的遮阳板,她趴在小镜子前仔细的瞧了瞧,故作轻松:“真的没什么事儿,等回到局里我去医务室消个毒、贴个创口贴就行了。”
“消毒。”林嘉凡先是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接着便开门下车绕到了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了一个崭新的医用箱。
待到重回车内,他低头扒拉着找出了碘伏、棉签、纱布等用品,再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罗婧瑶那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样。
“警车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觉得新奇又不解。
“有备无患,我们出外勤经常会发生一些小意外,不过大家都嫌麻烦,没用过。”说话间,林嘉凡拿着吸满了碘伏的三根棉签,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罗婧瑶瞬间就屏住了呼吸,直到脖颈间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才堪堪的回过了神。 “谢谢林警官,我自己来就可以。”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可不知道是因为双方距离比之平常要近还是别的什么,罗婧瑶只觉得呼吸间全都是男人身上干净的草木香。
那略带凛冽的气息很具有侵略性,车内的气温似乎都跟着高了几度。
林嘉凡却好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又低头去换了几个棉签。
在经过反复的消毒过后,林嘉凡便拿起了一块纱布,用医用胶带仔细的替她包扎好。
微凉的手指轻轻蹭过罗婧瑶伤口旁边的皮肤,所过之处激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收回了手,林嘉凡微微歪头,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就退回到了主驾驶的位置上,开始收拾起了医用箱。
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浊气,罗婧瑶一双眸子飘忽不定,直到用眼角余光瞟到了遮光板上的那面小镜子。
厚重的一整片纱布就那么端正的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医用胶带横平竖直的写成了一个‘井’字,知道的她只是受了皮外伤,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她被砍了脖子呢!
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旖旎心思忽然金尽数散去,她默默地系好了安全带。
直到警车出了小区来到了主路上,罗婧瑶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出了声:“你们怎么怀疑到李锐头上的?”
“是郭哥那边,他在根据死者于文信的伤口状态确认了凶手使用的凶器是壁纸刀后,又从伤口里面提取到了一些不知名的物质。”林嘉凡随口回道。
“检验科加班加点的对那些物质进行了处理,发现了其中一种物质是酊脂,是丙烯酸脂胶水的主要成分,常应用在各种胶带上,又叫压敏胶。”
罗婧瑶顿时了然,死者的伤口中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种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从凶器转移到伤口内的。
壁纸刀,胶带。
目前出现在警方视线范围内的相关涉案人,与这两样东西联系紧密的大概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事快递工作的李锐。
其实本来林嘉凡他们并不确定的,还想着从毛佩兰这个房东及李锐工作单位那边侧面打听一下,结果没料到出了刚刚那档子事,倒是直接坐实了这份怀疑。
“可是为什么啊?李锐和于文信、候国安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罗婧瑶又问。
从明面上的信息来看,三个人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一个快递员、一个饭店老板及一个自由职业者,到底怎么纠缠到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