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哭哭圣像(/喝奶)(2 / 2)

    莉莲将瓷杯里的奶水一口饮尽,起身把杯子“嘭”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她本来就没脱什么衣服,短裙一翻褶皱一摸,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冰冷样子,只是嘴角恶劣地勾起,提着杯柄将杯口一下下磕在桌角,发出毫无节奏的噪音。

    “歌尔古纳?”她问。

    男人把领口整理好,回头看着她,似乎已经收拾好心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的奶水这么好喝,我要是再想喝,怎么办?”

    歌尔古纳似乎不想理会这种问题,摆了摆手说:“你该走了,我接下来还有事。”

    莉莲轻笑,把杯子拿起来装模作样地观赏一周,说:“那这个被赐福的杯子就送给我啦。”

    “请便。”

    “还有,”她走到他身边,几乎半怀抱着他,拿起随手放在桌上的项链,“你不会忘了这个吧?”

    与她想象的不同,歌尔古纳给项链庇护的方式异常的无聊,也就放在手心念了个咒……

    “我以为你要放嘴里用口水净化之类的,”她甩了甩项链,“谢啦。”

    歌尔古纳有些嫌弃:“很脏,没必要。”

    莉莲见他已经摆出送客的姿态,也无所谓多调戏几句,一只手提着杯子和项链,叮叮咣咣地走出门,又叮叮咣咣地跑下了楼。

    “……她上去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是克莱因的声音。

    莉莲推开门,把项链扔在克莱因身上:“走咯。”

    克莱因依旧走在身后,有点沉默,过了好久才说:”看来没发生什么啊。“

    ”你观察我优美的背影就是为了找发生什么了的痕迹吗,变态。“

    “但那个杯子怎么回事?”

    “这个?”莉莲提起杯子甩了甩,“时间有点久,那个人就给我倒了杯茶。但他好像有洁癖还是什么的,就干脆送我了。”

    克莱因信服地点了点头:“那位枢机确实有洁癖。”

    “你们都认识他?”莉莲问。

    “嗯,我们圣若望只有两三个教廷来的人,想不认识都难,更何况那位可是现在的枢机……圣子大人啊。”

    莉莲脚步一顿。

    就算是她也是知道圣子在教廷是什么身份。

    “圣子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据说是根据教廷的占卜外派过来的。不过前任的圣子也有来过圣若望,就没那么奇怪。”

    “嗯……”莉莲点了点头,突然望见远处的两个人影。

    是霞和翡。

    两人一个穿着骑士服,一个穿着长裙,看上去很和谐的样子,不过就算离这么远她也感受到一丝紧张的气氛。

    独角兽徽章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她们俩也已经看到莉莲,不过既没有挥手致意,也没有收回目光装作看不见,只是一起沉沉地盯着这边。

    莉莲也盯了回去。

    不过她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转身就被教学楼遮住身影,谁也看不见谁了。

    “克莱因,我现在要去画室。晚一点的时候,你有空的话可以带我转转校园吗?”

    “啊,好的,”克莱因摸了摸脑袋,“我回去写论文,你回宿舍叫我就行。”

    已经可以进行这么正常又亲密的对话了啊。

    莉莲点点头,有些感叹。

    她来到画室,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本启示录,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看了起来。

    「天上现出大异象来:有一个妇人身披日头,脚踏月亮,头戴十二星的冠冕。」

    「她怀了孕,在生产的艰难中疼痛呼叫。」

    「牠的尾巴拖拉着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龙就站在那将要生产的妇人面前,等她生产之后,要吞吃她的孩子。」

    她手指随着语句轻轻点着,没有再继续,重新将这几句读了几遍。

    手指放在“牠的尾巴拖拉着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的那一行。

    合上书,铅笔题名《伯利恒》,勾勒起草稿。

    在她很小的时候,曾经在一本旧书里翻到一副名为《伟大的红龙与阳光下的女人》的小小摹作,看底部的文字,应该是融合前文明的画作,不过经过临摹后,画面好像已经改变了很多。魔龙张开的双翼向前将女人光辉的身形笼罩,背部肌肉鼓胀着,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他面前的女人却毫无惊慌之色,单手撑着脑袋,正微笑着向他张开双腿,洁白的隆起的腹部上刻着金色的圣符纹路。

    这幅画的背面又贴了另一幅小画,只有草稿。几乎充斥着整个画面的怪物身形无比清晰:

    四个活物各有六个翅膀,遍体内外都长满了眼睛。他们昼夜不住地说:“圣哉!圣哉!圣哉!主—全能的上帝;昔在、今在、以后永在!“

    布满眼睛的六翅甜蜜地围绕起一个背对着画面的女人,她头发纯黑,穿着丧服,双脚踩进泥泞里,右手惊慌地向后探,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莉莲知道再画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血色的天要将她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