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仅仅是轻轻一抬眼皮,什么话都没说,却也仿佛什么话都说尽了。
晟嘉鸣迅速做了个给自己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然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饺子。
宸昇尝试着用筷子夹起了一个饺子,送到了苏星禹的碗盘当中,因为一直只看到他扒拉白饭吃。
熟料,他竟然端走盘子,躲避了一下。
“不用。”他眉眼低垂,淡淡道。 参加《无a生还》的嘉宾们,本身就年龄差距巨大——陆途今年三十六岁,而最小的任晨雨才不过十九岁。
所以家长们差距也大、还不光是年龄上。
陆途的亲生母亲已经快七十了,但除却头发银白以外,眼目明澈,笑起来也是清清淡淡,有种润物无声的气场。
任晨雨的父母都是做小商品贸易的,晟嘉鸣的妈妈是中学老师,还算是能聊得到一起去。
裴时深的父亲双方,都经营着彼此的家族企业,但实在是太忙,于是只有身为omega的父亲来了。所以他打电竞赛,完全就属于——业余爱好。
没想到只是小小一方餐桌,竟然也无形当中分明泾渭——
他们身为子女这一桌,吃饭气氛就更加古怪且难以言喻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加快了用饭速度,好似巴不得赶紧吃干净,赶紧把自己的爹妈给送走。
因为明眼人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对准他们的摄像老师都不是熟悉的,整套班底就好像从里到外都被换了似的。
但问题恰恰就出在这一刻——
当这顿午饭在难以言喻的氛围当中吃完,陆途和陈不厌一左一右,先将年龄最大的李女士扶起来。她早在六十年代就出国办展,建筑艺术、文学、书法绘画独成门派,学生弟子广布世界。
这样的女性不管年龄与否,都足以令人敬重。就算是陆途自己,也无任何轻慢之心,不管是身体发肤、还是心性品德,都备受濡慕恩泽——无母亲,便无他的今时今日。
李女士用餐只吃了小半碗粥,兼两枚饺子,在七十岁这个年纪,都算是用的多了。
“母亲。”陆途伸手将她护住,用心尽力,“小心脚下。”
只是在经过苏星禹身边的时候,她很亲和、亦或是觉得有趣般,看过来了一眼,问了陆途一句,“earl(珍珠)?”
身为亲生子,陆途不可能不懂,母亲这么大费周章地来一趟是为了什么——
老太太童心未泯,就是专门来打趣他这个古板儿子。
“mum……”陆途连称呼都变亲昵了,他就像是无可奈何地一笑。
李女士听出弦外之意,似是儿子在跟她讨饶,于是轻轻一笑,转身走了。
他们母子之间融洽,但另外一边却骤然相反——
苏星禹自打喊了一声“妈”后,他就显得有种刻意般的无动于衷,脸绷得很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