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疏桐设置的闹钟比较早,到机场时卓枫的私人专机还未到,不过机场已经没有意外地停了一架准备接驳他的直升机。
没有多久,在她的静候下,乌黑夜空被一架庞大飞机冲破厚重的层云与绵密雨幕,机身极速临近,再款款平稳下降在纽约机场。
除了机身上有一朵在夜雨中绚烂绽放的紫荆花,机身并没有持有者名字。
最终飞机滑行至曲疏桐所处地不远处,停稳。
机舱门打开,保镖撑伞遮住卓枫随他漫步下飞机,刺骨的风不断将后者的黑色皮大衣掀起。
曲疏桐打伞下车。
卓枫在舷梯中段停止了一秒的脚步。曲疏桐抬起了伞,冲那风雨中发现她的男人微笑。
卓枫回过神,脚步加快。
曲疏桐已经上前到了舷梯下:“好大的雨,不好坐直升机啦,坐车吧?”
“你怎么来了?”卓枫接过她的伞给她撑上,另一手拉了拉她的大衣。
曲疏桐俏皮眨眼,玩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好大的雨。” 拢紧她衣服却还觉得不够,卓枫直接张开自己的一面大衣将她裹入怀,“这么冷,傻瓜。”他搂着她往直升机走,“不坐车了。”
“为什么呀?这样的天气不好开直升机。”曲疏桐有些担心地看着天际隐隐约约的闪电。
“危险。”
“嗯?”
保镖将二人送到直升机上,又接过曲疏桐的车钥匙,递给了随机一起来的另一个保镖。
对方去开曲疏桐的车。
黑车在地面上碾着厚厚的积水,随原地起飞的直升机穿过黑夜往卓枫的私人庄园开去。
曲疏桐在机舱中问卓枫:“怎么了?什么危险?”
卓枫将手上的黑手套慢条斯理摘下来,抬手穿过她背后将她纤细身子裹在怀里取暖,慵懒语调漫不经心说道:“最近太过顺风顺水,难免今晚就会有意外。”
曲疏桐眯了眯眼,看着他上扬的嘴角思忖。
坐在他们前方的保镖这时候冲卓枫说话:“收到消息了,卓荣人确定在纽约。”
冰冷雨夜里,曲疏桐身边飘来一句淬了冰的话:“他父亲在日本。让一个走不了,一个无法来,困住,困死。”
“是。”保镖点头。
若隐若现的闪电下,直升机驰风骋雨,极速穿梭于高空萧索冷气之中,而同一条线路的地面上,她刚刚开来的黑色宾利正飞驰在雨夜中追逐着直升机的步伐。
曲疏桐在这几秒钟的工夫里,想起近期港媒报道颇多的香江城内卓氏家族内斗的事。
她试探性地问卓枫:“卓荣?融远控股?他要对你动手?”
卓枫没有回复但也没有否认,他问她这天气怎么半夜不休息。
曲疏桐:“你说你要来,我当然等。”
话落,彼此在光线不甚葱茏的机舱里静静地你看我,我也看你。
才发现自己一路上被他搂在怀里,曲疏桐这时候默默往后退了一寸,转眼又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融远现在都对你恨到这么明显,都敢直接对你的人下手,你们家族内斗几时结束呀?”
卓枫蓦地微微上挑起了薄唇一角,视线望进她的眼睛:“到我们自己家里,就结束了。”
“……”曲疏桐眨了眨眼,莫名觉得自己脸颊似乎有些烫,“我好担心,你还调笑,早知我不来接你啦。”
卓枫不禁浅笑,搭着她的手指轻按了按,下巴指着舷窗外的雨幕纽约城,“看风景。”
曲疏桐:“……”被人追杀还心态绝好。
直升机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已经飞入卓枫的青檀庄园私人领地,缓缓在主屋前的停机坪上降落。
实在是天寒地冻,卓枫进了屋就对曲疏桐说:“去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你上去,我口渴。”她抿抿有些干的嘴唇。
卓枫松开揽着她小肩头的手,兀自往厨房走去了,不难揣测是去给她倒水的。
曲疏桐去把中央客厅里暂停着的电影关了,也不想继续在冰冷的楼下待着了。
她走到楼梯口等他,一会儿又爬了几个台阶坐下。 透过楼梯蜿蜒的雕花扶手,越过侧面一株郁郁葱葱的室内绿树的枝干,可以隐约看到远方亮起一盏橘黄色的灯。
借着这光,曲疏桐才看出来男人的皮衣上铺满了细细碎碎的雨珠,大概是刚刚为她撑伞时伞朝她倾斜了。
他倒水的动作在枝叶缝隙很清晰地如一帧电影在深夜放映,好看,格外好看,只是故事女主角如果是自己,难免就觉得恍恍惚惚似真似假。
在一起一年,大部分时间曲疏桐只知道他叫卓枫,香江人,至于身家背景,一个“卓”字就可以代表了,按她一位香江本地的大学舍友卜画说的,香江人可以不识卜画但无人不识卓家。
卜画是歌手,很有名气,但她说卓家才是香江最璀璨的星。
但是卓家也分长幼,就如同皇城有内外,越大的家族越论尊卑,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贵。
而自古以来每个大家族都是长子对家族的继承有着不忽视不可违逆的绝对优势,但是偏偏,在这个香江城内,在卓家,最后继承卓氏集团的不是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