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绝坐到了他的对面,抬手将黑色的技能卡放在桌面上,她已经花钱将其升至了最高级,只待人使用了。
牌面上的字显露在那,被纪惕全部收入眼底。
【技能卡:以战止战】
【技能限制:无限制】
【技能等级:五级(最高五级)】
【技能效果:以伤换伤,玩家可通过伤害自己使对方同样受伤,双方伤口24小时内无法恢复治好。】
【技能消耗:每使用一次消减使用者十年寿命,直至余额不足】
这个技能是不能赢,但是可以为接下来的人铺垫,辅助别人赢。
上擂台,使用技能将自己弄残,对方也跟着残,一天内无法恢复,也就是说下一场北极熊依旧是残疾,人类将有无限的可能性。
牺牲他一个,造福全人类。
穆倾绝这动作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两人有他们独有的默契。
看到技能效果的纪惕不禁脸色一白。
他盯着对方,薄唇微抿面如死灰,“穆倾绝,你前天刚答应过不会让我上擂台的。”
擂台机制一出来,纪惕很是不安,怕穆倾绝借这个机制罢免他的领主身份,也怕被她送上擂台死在上面。
于是,在惶恐不安中,他放下了身段去讨好了她,得到了安抚的一声“嗯”——他以为那是承诺。
穆倾绝愣了一下,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会,这才想起了什么,顿时花容失色,“女人在床上应下的事你也信?不作数的。”
纪惕听见这不讲道理的话语,差点没被气死,胸口剧烈地起伏,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委屈地平复下了情绪。
穆倾绝话锋一转,放轻了声音柔声道:“乖,到你为人类做些贡献赎罪的时候了。”
纪惕之前没少派手下攻打小领地并吞并,造成人家流离失所,甚至是伤亡。
虽然动手的不是他,杀人不是他,但下命令是他,有野心的是他,这份罪孽他有什么理由不负责?现在有了立功的机会,他就该去。
能留他到第三天再赴死,已经是她看在情分上的怜惜了,但真的留不住。
“又不是叫你成功杀了它,只要弄残眼睛和肢体,挺过五分钟后投降出来就可以了。”
穆倾绝平淡地说着,一点没讲床上的情面,很理性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什么更重要,如何保证大局。
她这要求,起码要干掉纪惕三五十年的寿命。
纪惕白着脸,漂亮的桃花眼低垂了下来,不禁自嘲地嗤笑一声。
什么人能浑身重伤残疾,还能在受伤狂暴的北极熊手下,活过五分钟?他是铁打的不成?
这一去九成的概率会要了他的命,即使是这样,穆倾绝还是开口了,她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果然床上说过都是些屁话,什么“真漂亮,喜欢你”全都是假的,满嘴跑火车哄人的假话和承诺,他差点当真了。
还不是眼都不眨一下地叫他去送死,狠心的女人,谎话连篇,多残忍。
“能活着回来的话,就放你离开给你自由。”穆倾绝看着他的眼睛,很是真诚,“这次真的是承诺,说话算话。” “或者你有什么其他要求,只要不过分,回来我都可以满足你。”
穆倾绝耐心地哄着,怕他一个想不开,宁可去死也不给人类干活,消极怠工,那她上哪再找个人用燃命技去?总不能让本该长命百岁的好人去吧?
虽然她也不想见到他死,但别无选择。
为全人类缩减末世,这贡献也算是大功臣,若是成功,便功过相抵勾销,若是死在台上,那也算是给受害者赔命了。
感情是感情,事实是事实,穆倾绝的理智将其割裂分得很清楚。
纪惕闭了闭眼,“好,我去。”
他哪有选择的余地?不去也得去,无非是自己主动和被动投票投上去的区别,那还不如自己主动,起码避免了一场争吵。
穆倾绝给了他一把刀,这两天连夜打磨到锋利无比的刀,对自己下手的时候能容易一些,少些痛苦。
纪惕使用了那张黑色的技能卡,操作着系统面板申请了擂台,下一瞬,消失在了穆倾绝的面前。
擂台进入了倒计时,纪惕掏出了锃亮的刀子。
有些手软,他这人挺怕疼的,还很怕死,否则也不会打架侵略都叫手下去干,自己不沾一点。
今天倒是要把前二十多年,都没受过的疼全受一遍了。
倒计时一结束,北极熊向他冲了过来,动作很快,但纪惕更快,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够狠,死的就是他了。
刀子对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就划了下去,长痛不如短痛,这一刀下去,立马响起了系统提示音寿命减十。
北极熊发出了惨叫,失去了视力被疼痛所干扰,丧失了辨别位置的能力,在擂台上横冲直撞,想要靠听声音辨别纪惕的位置。
纪惕咬着嘴唇挪动了位置,换了地方藏着,忍下了口中想叫出声的欲望,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场上只剩北极熊的咆哮声,找不到目标的抓狂声。
下一刀,他砍在了自己的腿上。
顺着膝盖的骨节、骨缝就撬了下去,生理性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直到将小腿与大腿彻底分离,疼得身体颤抖手都不稳,也没敢出声,死死咬着牙求生欲到达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