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1 / 2)

这猪皮冻是用去毛的猪皮焯水后,切成条,跟丁香、桂皮、白芷、花椒等□□样香料做成的香料包一块煮至浓稠后,用生抽、老抽、耗油调味后放凉而成的,质感像介于凉皮和果冻之间。

肉馅搅上劲,略微冷藏一会,直到变成可以戳动的块状。

用勺子舀一勺肉馅,包进薄可透光的皮里,捏出一圈口子,上锅蒸着。

用来做包子皮的面团还有些剩着的,裴宴将这块面团擀薄,切成宽条,滚水下面煮熟后过个两水,分别盛进三个碗里,再浇进今天剩下的羊杂汤。

这时包子也已经蒸好,跟三碗面一起端出去:“今天是手擀羊杂面和蟹黄小笼包。”

裴珠迫不及待接过去,咬了一口蟹黄小笼包。

九月重下旬,母蟹变得更加肥美,最近新套餐d成了裴氏食府最受欢迎的套餐。

蟹黄已经成了偏橙的颜色,滋滋冒油。

滚烫的肉汁带着蟹黄的鲜美流进嘴里,裴珠被烫得咧了下嘴,边“呼呼”喘气边将一整个小笼包都吃了,才想起来要招呼何婶。

结果一回头,何婶压根不需要她招呼,吃面吃得头也不抬。

手擀面富有韧劲,沉浸在鲜香的羊杂汤中,能鲜掉眉毛。

今天洛闻川跟他的狐朋狗友们有个聚会,提前下班。正好是周末,何婶不用去帮接小孩,裴宴就叫她过来吃饭。

何婶本来还不好意思,直到听裴珠说这不是店里卖的,而是裴宴做的员工餐,有时候还会借此试验一些新做法,这才放下心过来。

吃完饭,何婶问裴珠,要不要跟她一道去烧香:“明天九月十九,烧香的好日子啊,你们过年时候没来得及去寺里头吧?”

过年的时候裴宴忙跟律师商量裴茜夫妻的案子,加上要准备开店一些事,连年前准备都顾不上。

过完年就直接去摆摊了,自然没顾得上烧香之类的事。

裴珠想了想,去一趟也好,问裴宴:“明天白天正好是休息,咱们去一趟?”

前段日子,裴宴因为太过劳累发了次低烧,感觉像之前一样连续工作太耗身体,便把客流量相对最少的每周三白天定为固定休息日。

裴宴其实不大信这些,不过看何婶跟裴珠都很热切的样子,便也点头同意。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浔阳市内有好几个寺庙,不过大家提起烧香,一般还是会去方圆寺。

方圆寺位于浔阳城东的隐山上,占地极广,有大几百年历史,是全国范围内都赫赫有名的寺庙。

裴宴跟在何婶和裴珠后面,烧了一柱香和两根红烛。

何婶和裴珠还打算去求点平安符之类的,裴宴对这些兴趣不大,反倒是被刚才浓郁的香火气熏得有点头晕,打了个招呼,独自出去透透气。

方圆寺修建得十分肃穆雅致,景色很好。

裴宴有意往人稀少的地方走,不知转到了哪,前方出现“请勿通行”的牌子,想来前面应该是僧人们居住修行的地方,正想折返,忽然听到两个年轻僧人的对话。

那两个年轻僧人一胖一瘦,瘦的道:“师兄,你们说的陈师傅那事,具体是怎么回事啊?”

胖僧人说:“师弟你虽然刚来方圆寺不久,但也应该知道,咱们方圆寺,除去历史悠久、解签灵光以外,还有一点出名——那就是素斋好吃。好些香客,都是奔着咱们的素斋来的。”

“虽说咱们也有比较便宜实惠的自助素斋,但作为最大招牌的,还是咱们的素斋大厨——陈师傅做的素斋。一天只做一百份,想吃到要么清早排队,要么提前半月预约。”

“就是这位陈师傅,半个月前下山办事时出了车祸。虽说没有危及生命,但右手臂骨折严重,他本来就已经六十多岁,医生说至少要四五个月才能好透。这事一出,不说要失信于之前已经预约的香客们,长期停业的话,说不定会丢了素斋这一大招牌。” “负责管理寺里庶务的静罗监院本来打算先从其他寺庙,或者外头的素食餐厅里请个手艺好的师傅,这几个月暂时接一下陈师傅的位置。但那位陈师傅脾气比较……哎,出家人不能打诳语。总之,他跟静罗监院说,除非请来的师傅的手艺能得到他认可,不然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接他的位置,哪怕是暂时的也不行。”

“咱们寺待遇不错,修行环境也好,更重要的是,陈师傅在素斋界是顶级手艺,不少人都抱着能从他那学几招的心思。不管是出家的,还是陈师傅这样不出家、只是在寺里头工作的素斋师傅,甚至是素食餐厅的厨子,听说这件事,好些人跑来应聘。没想到,这些人都被陈师傅给骂走,一个人都没留下。”

“陈师傅这脾气,师傅们都觉得不可能从他手里学到东西,渐渐地就没什么人来了。之前连着两天一个应聘的都没有,今天倒是来了两个,不过我看,这两个多半还是会被陈师傅骂走。早上静罗监院已经开始琢磨着主动从外面招人。”

方圆寺有两个地方能吃到素斋——西边的“方圆寺斋堂”是自助素斋,物美价廉。

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东边“方圆寺素斋馆”的素斋,因是专门钻研这行当几十年的大厨所作,每天只卖百来份,其中一小半提供预约,剩下只能现场排队。不少游客为了能吃到这素斋,天还没亮就进寺里排队。

裴宴隐约记得,她小时候好像来这边吃过素斋,味道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这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虽说是无意,不过偷听人家说话也不好,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瘦僧人挠挠头,问道:“招人?去哪招啊?”

胖僧人道:“看静罗监院的意思,应该是准备找那些比较有名的素食厨子。”

“只是这些厨子,多半看不上我们能给的这点待遇,也没空天天来。静罗监院打算退而求其次,厨子一周只要来一回,招待之前预约过的香客,不至于砸了招牌就好。”

“至于条件——咱们的香火钱,都要用来修缮文物和建筑,剩下的还得管咱们的生活费,以及每年固定给贫困孩子们的捐款,钱肯定是出不了多少的。不过咱们在火车站、飞机站都有专门划给我们的灯箱广告位置,还可以在售票处帮打广告,如果是那些自己做老板的素食厨子,说不定被吸引过来。”

裴宴本来已经转身,听到这话,瞬间三百六十度一个转身,走向那俩胖瘦僧人。

她对着两位僧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抱歉,我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很会做素斋、也很需要打广告的厨子。”

静罗监院坐在方圆寺素斋馆后厨外的石墩上,唉声叹气。

他今年四五十岁,出家十来年。因为出家前曾是个公司高管,所以方圆寺一切经营相关的活计,自然而然就落到他身上。

现在寺庙大多景点化、商业化。

静罗认为这并不是坏事,毕竟僧人们吃饭要钱,修缮庙宇文物要钱,给贫苦的孩子们捐款也要钱。

只是经营一所如此大的寺庙,并不是什么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