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发芝麻露除去生发,还有明目功能,虽说也就是缓解眼疲劳、让眼睛明亮,但裴宴想着聊胜于无也好,叫裴珠给向婉带了几份过去。
她生性谨慎,不易和人交心,尤其因为和霍家过往,对沈家一直亲近不足。
只是真心换真心,向婉这位老人家对裴珠、对她都是十二分的真心,她哪怕还不了十分,却也会努力还上八分。
闻言笑了笑:“有用就好。”
裴珠又说了些沈家近况,想起什么:“对了宴宴,你过两天能给我捎几瓶南金玉的果酒吗?”
裴宴:“怎么?”
裴珠指了指旁边的那堆书:“你陆叔叔不是经常给我送书过来?普通的倒还好,其中还有一些绝版的二手书。我这么拿人家的,也不好意思,好歹得还个礼。”
裴珠和陆白华从浔阳那会就关系不错,自从她被沈家认回去,关系更是亲近了些。
裴宴翻了翻那几本书,的确有些一看就有些念头的书,似乎还专门处理过,不仅干净,而且一些破损还给补上了。
虽说对陆白华这种层次的人来说,不过是动动口的事,但能做到这步,到底还是花了些心思。
裴宴不会过问,更不会干涉裴珠的交友。
只是她想起之前头次去沈家后,陆白华将她们送回家,某一瞬间,她隐约察觉到了,他似乎有些极其深重的心事。
无论如何……这种老狐狸的人情,不欠最好。
她点头道:“几瓶还是少了些,我到时候让底下人搬两箱礼盒的过来,也拿得出手。”
顿了顿,想起什么:“你明天学校是不是有活动?正巧我休息,就开车送你过去。”
裴珠这大半年间,在大学混得风生水起。
燕工商学风很好,不会因为她年纪大就区别对待。
裴珠自己也努力,上学期期中期末考试排名都靠前;又因为想好好体验错过了二十年的大学生活,还进入了校学生会,最近就在帮着组织活动。
裴宴工作忙,之前没仔细听活动详情。
第二天路上才知道,这活动竟然是个国学游园会,内容包括投壶、猜灯谜、飞花令……等等等等。
裴宴本来打算把裴珠送到校门口就走,闻言却打算干脆进去看看。
燕工商不禁止外部人员进校,裴宴签了字就跟进去。
她跟进来,本是想起了在古代时逢年过节的那些活动,奈何燕工商的活动不过是学生自己搞的,虽说热闹,但多少有些粗糙。
她转了半圈,却发觉一块场地旁围满人群。
大多是年轻小姑娘,不知是不是本校的学生,手里都拿着手机,叽叽喳喳地讨论,甚至还有偷偷拍照的。
裴宴隐约捕捉到到“校草”“嘉瑜”几个关键词。看来是燕工商的校草在这,这些小姑娘才这么兴奋。
这种热闹,裴宴是懒得凑的。
正准备转完接下来半圈直接打道回府,在看到场地里的情形时,脚步却是一顿。
这块场地,是供给“投壶”活动的。
所谓“投壶”,简单来说,便是拿着木箭往细嘴壶里投掷。 从前士大夫的酒宴上,便经常会出现这一活动,一般是拿四支箭,投中越多的,则分数越高,若是分数过低,还得罚酒。
大庸朝时,民间也很流行这一游戏。
裴宴记得,大约是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年初逛庙会遇见姬凭阑,对方教她投了几支。
这游戏跟现代的套圈有些相似之处,但难度更大、也更有趣,从此每回出宫,她都会去投壶的地方打个卡。十年下来,虽说不如姬凭阑那般娴熟,但也基本能十投八中。
裴宴虽说在活动表上看到“投壶”字眼,但学生搞的,想来精细不足,能有个竹筒塑料箭就已经很好。
没想到眼前的投壶场地,倒是正儿八经地放了一排细嘴带两个圈的铜壶,旁边的箭,也很符合礼制。
甚至投中的奖励也花了心思——是个专门定做的燕工商徽章,看上去十分漂亮。
这东西,像是裴珠会喜欢的。
裴宴生了兴趣,便绕开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走到正在看摊子的年轻男生面前。
那年轻男生一头鲜艳的红毛,脖子上挂着一副看上去就不便宜的耳机,身上的卫衣裤子也都是大牌。
这发色本该有些非主流,然而这男生眉峰凌厉,鼻梁高挺,颜值十分过硬,不仅不显得杀马特,反倒衬得整个人越发耀眼。恐怕,这就是那群女孩子提到的“校草”了。
周围围观的女孩子们看裴宴上前,还以为她是来要联系方式的。
有人好心提醒道:“小姐姐,我们校草从来不给陌生人联系方式的!”
裴宴没管她们,只看了眼旁边写了标价的牌子,淡淡道:“来十支箭。”
红毛男生这才抬起眼,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不是来围观,也不是来要联系方式的:“扫那边。”
裴宴扫完了,顺手就拿了十根箭。
周围的女孩子们虽说是为了围观校草而来,不过也都清楚不能影响人家正常活动。
见裴宴往场地那边走过去,都很自觉地让出位置,随后又都偷偷去看红毛男生。
直到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