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突然灭掉的时候李玖正在趴床上玩手机，猝不及防被屏幕的光晃了眼。她连忙关上手机缓了缓，让瞳孔重新适应黑暗。

    跳闸了吗？还是又停电了？

    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打着手电筒出门，迎接她的是深沉的夜色，没有一家一户的窗户传出光亮，邻居也打着手电筒出来了。

    是停电。

    她翻出收抽屉里的蜡烛点上，橘黄色的灯光勉强驱散一片黑暗。妈妈催她早点去睡觉——趁着屋子里的冷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第二天是被热醒的。李玖把被子蹬到一边，睁着眼躺在床上呆呆地数天花板，不愿意面对还没有来电的现实。

    又停电，三天两头停电，天越热越停，一到暑假就停，一到晚上就停。

    李玖郁闷地拿着扇子扇风，恨不得全身都扒光了才好。

    她之前问过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夏天用电紧张，优先供应城市。今天夏天温度创新高，看来是又电力供应不足了。

    没有电，开不了风扇和空调，电视电脑也看不了，热就算了，还无聊得要死。

    李玖死活不出门，靠玩老年机上的贪吃蛇消磨了好几个小时，晚饭也吃的没什么胃口。好不容易熬到月亮开始和太阳换班了，她终于迈出家门去找点别的东西耗时间。

    其实也没什么选择，反正哪里都没电，去找赵思归好歹还有人陪着聊聊天玩一玩，比自己呆着好多了。

    赵思归家里人因为停电留在干活的地方不回来了，她俩把凉席铺在客厅中间脱的光溜溜只剩内裤，拿太空泥和彩笔捏捏画画，整出一堆难以言喻的丑东西。可很快天完全暗下来了，她们只好躺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找点事做吧。”赵思归侧过身戳了戳李玖的胳膊。

    “做什么？”

    “亲亲？”

    “可是好热啊。”

    “比无聊好嘛，亲亲完我们正好洗澡。”

    “可是我不想只亲亲。”

    “也可以啊。”

    赵思归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揉了揉李玖的头发，把发绳解下来套在自己手腕上，然后把散开的发丝往耳后拨，按着李玖的后颈吻上去。

    天太热喘不上气，接吻也喘不上气，李玖感觉自己有点缺氧了。蜡烛在客厅角落的柜子上划出一小片光亮，远远映出孤零零的身影。她眼前昏红一片看不真切，只凭触觉和嗅觉去感受，怀里的躯体是滚烫的，皮肤相贴摩擦出火星，又被汗水浇灭。

    “好热啊。”李玖觉得自己的脑浆好像都顺着汗水从毛孔里蒸发出去，脑子昏昏沉沉，呼吸都不顺畅。她手肘撑起半边身子，手掌抵在赵思归胸口想拉开呼吸的距离，没用什么力气却把赵思归推到地上，她摇摇晃晃俯身去吻她，唇舌纠缠，黏糊糊的汗水，黏糊糊的唾液，胶水一样附在皮肤上。如果硬要分开会痛吗？

    “蜡烛，拿蜡烛，我想看你。”李玖晃晃悠悠爬起来去拿蜡烛，倾斜着倒出几滴蜡油，再放上去，蜡烛就站在了茶几上，红色的身体似乎被自己燃烧的光照成透明。

    赵思归把她拉回去，手放在她腰上，不自觉用了力气，李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腰侧留下一个掌印大小的火烧后的烙印，源源不断散发出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