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能做的事情变少,但病人不会减少。
詹悦在各人家中穿梭来去,上一家还未看完,就有下一家的人匆匆来请。当看完症后,天色已变得乌黑,路上也只剩下快步冲回家的零星路人。
孤家寡人的詹悦并不着急,挥走马车,撑着伞慢慢走回客栈。
“...实在无能为力,来回路程遥远,这一来一回怕是会耽误伤势。”
“隔壁城镇也没有大夫能够医治吗?”
背后传来的交谈声让詹悦脚下一顿,这声音很像…
“原本是有个前朝御医的,可是听说他已魂归天国…”
詹悦回头,看见浑身淋湿的南月正在屋檐下跟一个老伯在对谈,她满是雨水的脸上带着忧愁。
“老夫建议女侠还是尽快带回门派疗伤为上。”
“多谢…”
南月拜别老伯,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詹悦,两人皆是一愣。
詹悦先反应过来,原本还想着南月未必认得自己,但她眼中的戒备很明显在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詹悦撑着伞走上前,对南月微微一笑。
“姑娘上次不告而别真是让小女子伤心欲绝。”
南月当作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游四海,哪里有人我就在哪里。”
“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我连姑娘的闺名都不知,怎么会跟踪姑娘?”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南月转身就走,但淋着雨没走几步就停下,猛地回过身来,衣摆下的雨水被甩出一圈,洒落在地。
詹悦还站在原处。
“...你是真的会医术的吧?”
两人撑着伞快要走到客栈门前,南月突然停下脚步,警告詹悦:“你不能对我师姐有邪念。”
“放心,我对她没有兴趣。”
不得不说,夜承影是个公认的美人,但詹悦对她没有感觉。
詹悦毫不在意的语气反倒让南月蹙眉,嘴巴微张正要说什么,下一刻却又合上,大步继续往前走。
唔…估计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对她爱慕的师姐没有兴趣,但转念一想又不希望自己这个淫医对其有兴趣吧。
真像护食的小猫。
詹悦暗自笑了一声,跟上南月的脚步。
“也不能提我跟你的事。”南月又警告她。 “我跟姑娘之间有什么事吗?”
南月没有回应,只半信半疑地瞄了她一眼。
跟着南月走进那被自己窥视了好几次的房间,詹悦走到床铺前,发现夜承影脸色青白地躺在上面。
詹悦二话不说就开始把起脉来,在路上她已经得知两人今天原本打算坐马车回门派,结果遇上劫匪。
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人,打起来才发现是仇家埋伏。两人对抗二十人,夜承影一人打十几人,其中还不乏江湖上排名靠前的杀手。虽然最后杀尽敌人,但也身受重伤。
筋脉受损,内脏出血,脉搏时强时弱,并不是简单喝几服药就能解决的事。
詹悦收回手,让南月跟着自己走出房间,直到隔了一个院子才开口。
“我身上有治疗内脏出血的药物和补品,但价钱不便宜。”
“筋脉方面呢?你能治吗?”南月紧张问道。
之前来诊的医师也是这样诊断,可他们无法医治的是修复筋脉的部分。
筋脉受损可大可小,幸运的就只是武功受限,从此不能再上一层楼,不幸运的就是会毫无预兆地离世。
带回门派当然有上好的医师能够医治,然而夜承影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更怕途中有什么意外,也怕耽误了时间会留下无法根治的毛病。
詹悦盯着南月的双眼,缓缓说道:“也有药,但要内功配合。”
“什么内功?”
“你有听过素问门吗?”
南月先在脑海中搜索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我是素问门的弟子。”詹悦解释道。
南月一脸疑惑:“…你是被师门除名了吗?”
这下轮到詹悦疑惑:“并无,为什么这么问?”
“看你总是独来独往,又是淫医…”
詹悦释然一笑:“素问门创立也不过十年,弟子不多又学得杂,四处游学的情况比较多,但师祖是有传授内功的。至于淫医,那只不过是个人修为,不与师门扯上关系也好。”
“你也知道自己修为差劣…”南月喃喃说道。
“嗯,修为差劣的淫医现在可是有着能够治疗你师姐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