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车旁的大班生都转过头,看见小孩还举着手,整个脑袋被衣服包住,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怒火的大眼睛。
“哟,你还打人?”大班生道。
沈蜷蜷又打了他一下:“你还说,还要打你。”
“我就说了,你还能把我打得疼?”
沈蜷蜷探出身还要继续,唐圆圆将他拉住,小声道:“告他!”
沈蜷蜷便高举起手小声喊:“陈管理长,陈管理长,你看他们呀,你看他们不听我哥哥的话。”
大班生们只得闭上了嘴:“这些小班生动不动就告状,真是讨厌。”
“小班生个个都是告状精。”
“你看那个还在朝我们翻白眼。”
“算了算了,别说话,别真的把变异种给招来了。”
褚涯一直在用精神力查探四周森林,当他的精神力探入右侧时,突然察觉到异常,继续往前,果然看见了一群正朝着这方靠近的鬣狗变异种。它们动作迅速而小心,目光兴奋且狂热,显然是准备攻击这支进入森林的队伍。
他立即将精神力分为数束,如同一把钢针刺落,每一道都穿过变异种的颅脑,动作干净利落,让这群变异种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丛林中。
“好像这林子里还挺安静啊,就是蚊子有点多。”陈管理长伸手在脖子上拍了下,神情轻松地道。
褚涯看着右侧:“我已经杀掉了一群鬣狗变异种,约有二十多只,杀了三条蟒蛇变异种,每一条都有水桶粗。还有五头野猪变异种,十来只狼变异种,以及一群外形丑陋到看不出品种的变异种。”
褚涯每说一句,陈榕的嘴就张大一分,最后呆了半晌才回过神:“幸好有你,幸好有你在啊。”
连续走了一个小时后,很多中班生都已经走不动了。陈榕见这一片看着很平坦,便让大家停下休息半个小时。
“哎呀,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手上被蚊子咬了一个包,痒死了。”
“先躺一会儿,痒就痒吧。”
这一片生长着一种高大的乔木,树身上缠着一圈圈藤蔓,地面则是茂盛青草。学生们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累得都没有人说话,只抬手挠着被蚊子叮出的包。
褚涯背靠大树坐着,取下裹着沈蜷蜷脑袋的衣服,查看他后颈被蚊子叮出的包。
“好痒啊,你快给我挠挠,好痒。”褚涯不让沈蜷蜷用手去挠,他便要哭不哭地哼哼,缩着脖子往肩膀上蹭。
“我包住脑袋也没用,它,它会挖洞。”沈蜷蜷做了个刨土的动作,“它把我衣服挖开,就钻进去咬我。”
“那是刚才没有包住脖子,所以被蚊子叮了。”
褚涯记得他刚才见过一种野草,似乎是作战教官讲过的一种,将汁水涂抹在皮肤上可以消炎止痒。只是他刚才正在杀变异种,没来得及去采摘,现在找找应该还能找到。
王成才带着林多指就坐在旁边不远处,林多指手腕上也被蚊子叮了,王成才将手指伸到嘴里舔舔,将唾沫涂在那红包上。
褚涯目光在他俩身上停顿了两秒,倏地调开视线,沈蜷蜷却在哼哼:“你也给我涂唾沫,你也给我涂涂。”
“你忍一下,别着急,我马上给你找药。”
“找药找药找药,唾沫都不给我涂,只知道找药!”沈蜷蜷愤愤地低吼,又抓住身旁几根青草,猛地揪断:“呀!”再瞪着褚涯,慢慢张开手,让那几根断草掉在地上。
“真是可怕。”褚涯道。 “知道怕了?”沈蜷蜷喝问。
“怕!但是也不用涂唾沫,那没什么用。”褚涯伸手将他脸侧的一只蚊子挥开,将衣服重新包住他的头:“我现在就去采,能很快给你止痒,再坚持两分钟。”
他起身走向旁边,很快便在树后找到了那种野草,将汁水挤出来给沈蜷蜷涂上。汁水清凉镇静,作用立竿见影,沈蜷蜷立即感觉好了许多。
褚涯见有效果,便再去采了许多,分给那些被蚊虫叮咬的小孩。几名管理也去采了一大把,碾出的汁水让小孩们涂在头脸上,蚊虫竟也不再叮咬。
解决了蚊虫问题,大家也不再满头满脸地抓挠,他们在赶路时偷偷摸摸都想说话,现在附近没有变异种,陈榕允许他们交谈,反而个个都瘫在地上不吭声,懒得动一下嘴唇。
林子里空前的安静,连风过树叶的声音都没有,像是时光都在这一刻停止。空气温暖,管理和小孩都昏昏欲睡,沈蜷蜷躺在褚涯怀里闭着眼睛,褚涯双手搭在他肩上,眼皮跟着发沉,心里却总有着那么一丝不安,觉得附近似乎潜藏着什么危机。
是什么呢?
明明这里很安全,并没有变异种,为什么会有那种危机感呢?
黑狼似乎也觉得不对劲,它警觉地在附近游走查探,两只耳朵也高高竖起。
一缕风吹过,褚涯将沈蜷蜷脸上的一绺乱发拨走,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他发现是哪儿不对劲了。
这里明明有风,且头上枝叶繁茂,为什么听不见一点风吹树叶的声音?
植物变异种?!
褚涯倏地睁开眼,正好看见那些树上的爬藤都翘起前段,如蛇般蜿蜒向下,朝着那些躺在树下的学生爬行。
而学生和管理们都浑然不知头上逼近的危险,都或靠着树或躺在地上休息。
“小心!”
褚涯喊出声的同时,数道精神力已朝着四周刺出,同时抱着沈蜷蜷往前一滚。但那些爬藤也在这时猛地俯冲,将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学生缠住,再飞快回缩。
“啊啊啊!”惊慌的大叫声这才响起。
褚涯刚直起身,就觉得怀中一空,沈蜷蜷被一条爬藤缠住脖子拖向半空。他猛地一个跃起,左手抓住那条爬藤,右手挥动匕首斩断。
爬藤的速度太快,此时他已经被带到了三米高的半空,藤被割断,沈蜷蜷也快速往下坠。而此时一道黑影闪过,黑狼咬住沈蜷蜷的衣服,将他稳稳搁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