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
岳阳跑到了男孩身边,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你妈妈很担心你呢,不用怕,我们带你回家。”
卢克乖顺地靠近了岳阳,把头埋进了岳阳的腰间,岳阳正拍着他,站在两人对面的顾城突然脸色一变,“岳阳,小心!”
岳阳只愣了一瞬,腰间就是一凉,尤无渊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岳阳身边。
岳阳颤抖地捂着肚子,低头一看,那里插着一枚小巧的刀片。
卢克怔怔地后退,他的手上沾了一丝泛着金光的血,黑色的锁链影子如同被烫了的长蛇,倏地从他的脚下缩走。
尤无渊怒不可遏,赤红的火球被砸在甲板上,然而只看到了数不清的锁链黑影,每一道都锁在一名信徒的身上。
“尤无渊,你以为你赢了吗?”
马库斯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疯狂,“今天要是我死了,这戈尔登岛的人都得给我陪葬!”
卢克颤抖地抬起头,冲岳阳大喊,“哥哥,快跑!”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原本驯服的岛民青筋暴起,双眼被血丝覆盖。 尤无渊揽着岳阳飞速后撤,岳阳指着卢克冲顾城摆手。顾城赶紧抱起卢克,周围的岛民疯了似的向他们扑了过来。
尤无渊一个响指,白雾泛起,克劳德号再次被幻觉包裹。
陷入幻觉的岛民仍然在无意识地四处攻击,好在顾城和盖伊趁乱带着卢克返回了明日号。
“你伤的怎么样?”尤无渊扒开岳阳一直捂着肚子的手,那里渗了一点血,但很快止住了。
“不是很疼,”岳阳按了按自己的伤口,“扎的不深,只破了一点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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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深处,
马库斯仍然能听到船灵克劳德的嚎叫,赤红之炎对船灵的伤害太大了,如果不是克劳德替他挡下了攻击,他现在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船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尤无渊还在船上!”
大副跟在马库斯的身后,马库斯忍着从船灵那里传来的剧痛,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最底部的舱房。
那里有一个金属制的祭坛,倒转的十字架前摆放了一只空碗。
“船长,我们不如放了那些岛民吧,反正尤无渊也是来救人的,让他把人带走算了。”
马库斯没有回答大副的话,他拿起了那只空碗。
黑暗中,一片银光划过,大副后退了半步,但太晚了……
阿特莱特很快找到了船舱深处的马库斯,跟着尤无渊来到这里的岳阳,看到了被割断脖子的大副和被鲜血淋湿的十字架。
马库斯就坐在祭坛前,咧着嘴看着他们。
“放了岛上的人,我们让你走。”岳阳走上前道。
马库斯耸了耸肩,“退回甲板上,我会让岛民跟你们离船,只要离开克劳德号,狂信者的锁链自然会解开。”
“你最好别言而无信,”岳阳攥了攥拳头,他并不想放过马库斯,这个人简直是个疯子。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必须确保所有人能平安离开。
马库斯扬了扬手,看了一眼沉默的尤无渊道,“赤红之炎还没有熄灭,我现在没有本事反抗了。”
尤无渊和岳阳返回甲板,岛民们果然安静了下来。
明日号把栈板搭了上来,岛民依序离开了克劳德号。
“这个疯子,以后别落在我手里!”岳阳回到明日号上,还是很气闷。
白雪儿拎着医药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上药!”
小卢克红着眼眶站在一边,似乎想说什么,但迟迟不敢上前。
岳阳从白雪儿那里拿过纱布和药,走到了卢克身边。
卢克还攥着自己的手腕,看起来异常拘谨胆小,与之前那个在市场找人要糖果的男孩相差甚大。
岳阳不知道卢克经历了什么,但他猜测肯定跟昔日之辉有关。
“拿着,”岳阳把药膏递给了卢克,“你刺伤了我,得负责替我上药包扎。”
小卢克愣了一下,接过了纱布和药膏。 尤无渊和白雪儿在旁边看着,却谁也没说话。
卢克笨手笨脚地替岳阳清洗了伤口,上了药,绑了纱布,虽然笨拙,但他很小心,很认真。
等做完这一切,小卢克看到岳阳额头滴下的汗,眼眶红了起来。
“好了,你已经做了弥补,我原谅你了。”岳阳按住了卢克的头,揉乱了他的头发。
卢克僵硬了片刻,大颗大颗的泪珠开始涌出眼眶,他抱住了岳阳的腰,放声大哭,将自己这些天的委屈和惊恐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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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号上,黑暗的船舱内,马库斯将一截沾着几滴鲜血的锁链放在了舷窗前,那两滴血液干涸的很慢,在黑暗中仍然闪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