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的痛苦, ”顾城低头望着岳阳, “我能感觉到,你不是替自己在痛苦, 而是替那些死去的人, 失去亲友的人, 陷入恐惧绝望的人, 替他们在痛苦。”
岳阳没有再说话,顾城蹲了下来, “岳阳, 再悲悯的神, 也救不了所有人。”
……
白雪儿找过来时, 正好看到岳阳一个人走开, 她想追上去, 却被顾城拉住了。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毕竟, 我们没办法跟他感同身受。”
白雪儿有些难过,“每次都这样,我们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岳阳一个人在神殿内穿梭,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神殿中央的大厅。
粗壮的圆柱支撑着高大的穹顶,彩绘的玻璃投下一道道破碎的光影。
走向大厅最深处,两幅巨幅油画从穹顶垂落,就如高高在上的神,垂眸俯视众生。
岳阳仰起头,左面的油画上,风暴之主手拿雷纹权杖,站在有雷霆落下的船头,身上披着长长的深蓝色袍子。 祂的五官被宽大的兜帽遮住,但岳阳总觉得,祂在看着自己。
“……你一直没有出现,是因为你知道,这里的人已经不需要你了吗?”
空旷的大厅里,岳阳的声音很快被吞没,他也没指望有人能回答他。
右面的油画上,画的就是魔鬼始祖了,那位传说中的艾尔泽亚大陆的主宰。
那看起来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坐在宫殿中央的宝座上,穿着宽松的长袍,裸露着大片胸膛,只是同样看不清脸,五官大部分都被埋在阴影里。
风暴神殿挂着魔鬼始祖的油画,甚至跟风暴之主一左一右,位置不相上下,这其实是一件十分不合理的怪事。
不过,很少有人敢去探究真相,甚至很少有人敢认真地盯着魔鬼始祖的油画看。
岳阳可能就是那个特别的人了,他盯着魔鬼始祖的油画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魔鬼始祖带着一枚刻着雷纹的戒指。
“哦,原来你们是朋友啊。”
岳阳又转头去看风暴之主的油画,“怪不得,要是敌人的话,怎么可能一直呆在一起?”
空旷的神殿里,刮来一阵无形的风。
岳阳一下感觉到了什么,有些迷惑地四处看了看,却突然闻到了点儿烧焦的味道!
他一下抬起头,只见风暴之主的油画上,窜起一股蓝色的电流。
电流在画布上游走,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啊啊啊啊,这怎么回事啊?”
岳阳一下慌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自残啊!一会儿让神殿的人看到,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眼见画布已经冒起了黑烟,岳阳赶忙去找灭火器。
他把整个大厅都转了一圈,最后只在一个花瓶里发现点剩下的水。
“这是什么无妄之灾啊,我的水逆还没过吗?”
等岳阳捧着花瓶跑回来,油画上的电流却已经消失了。
那些焦黑的痕迹,最后拼凑成了一句话——
“不要解开最后一道封印!”
xxxxx
等到其他人发现岳阳时,油画上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回别墅的路上,岳阳仍然很沉默。
尤无渊曾经说过,等带他来到亚特兰蒂斯,就想办法去询问风暴之主关于封印的事。
现在,自己这算是已经得到答案了吗?
晚上,在医院帮了一天忙的天慧和盖伊回到别墅。
岳阳早早就睡下了,白雪儿还是很担心,跟顾城一起守在客厅里。
“你们知道吗?岛上现在很多人都在称赞丹顿·林赛,说那位将军大人是亚特兰蒂斯的救世主。” 巫天慧十分不理解,“当初,丹顿·林赛明明跟圣堂是一伙的,那个影子号船长你们还记着吗?不就是昔日之辉的人吗?罗行一直和他一起,支持沃德来着。这怎么一转眼,丹顿·林赛又成对付圣堂的英雄了?”
“不是有那句话吗?”
顾城一边摆弄着扑克牌,一边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昔日之辉是在亚特兰蒂斯侵入的太深了,深到风暴神殿和林赛一族都容不下它了。”
“既然容不下,又为什么不一早阻止呢?”
白雪儿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昔日之辉能在亚特兰蒂斯发展的这么快,跟那位将军大人,甚或者那位主教大人,有没有关系呢?”
“雪儿,”盖伊在一旁少有地开口了,“有些事,不要去推敲的太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