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正准备迈脚时,隐隐觉得不对劲,她想起了什么,往左侧方望了眼,那里没人。
是错觉吗。
施渺蹙眉,又走了几步。
骤然,她停下,瞬地回头。
一张苍老且阴郁的面皮映入眸底,于她而言,此人十分熟悉。是她整夜不停梦魇的根源,是她非常憎恶的人。
她宁愿永不和他相见。
“渺渺。”
施岭华扯扯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的笑,“你最近过的好吗?”
施渺并不想与他有交流,冷着脸,默不作声地跨步,走向小区。
霍然,她的手腕被紧紧拽住。 “渺渺,帮...帮爸爸一个忙,好吗?”
施岭华嘴唇嗫嚅,双眼浑浊无神,力气大得出奇,施渺根本挣脱不开,她指甲几乎陷进了他肉里,他都不松手。
“放手!”
施渺使劲掐他的手,“再不放我报警了啊!”
“渺渺,你...借我点钱。”
施岭华目光移至她的包包,眼神一亮,“你这包不便宜吧。”
他嘿嘿嘿地笑起来,神情舒展,“我就知道你有钱。”
“不多。”他比了个数字,“三百万,我只要三百万。”
施渺震惊了一瞬,随即冷呵了声,气笑了,“施岭华,我告诉你,别说三百万,一分钱我也不会给你!”
她说完,埋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手。
施岭华吃痛,眉头一皱,松了力。
趁此机会,施渺抬脚就跑,忽地头皮猛地一痛,紧接着,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扇来,她的脸迅速泛了红,火辣辣的疼。
“别不知好歹!”
施岭华一手抓她头发,一手指着她的脸,面容扭曲,“八年前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他提起这件事就气得牙痒痒,“好不容易等那老东西死了,你他妈揣着钱跑了?!”
简直害他不浅,原本高枕无忧的生活彻底被施渺毁了。
当年,施岭华借了高利贷投资一个项目,然而即将动工时,被告知仍差一笔资金,钱不能打水飘啊,他得想办法。
后来他意外得知梁玉买了重大意外险,于是惦记上了她的死亡保险金。
可没成想,梁玉早先安排好了。
她的直接受益人是施渺,孩子未成年的话,暂且由抚养人保管。
施岭华在梁玉死后不久,跟别人结婚有了孩子,哪里会带着一个拖累,张青莲便成了抚养人。
他百般示好,为的就是要回施渺的抚养权。
结果,那老东西坚决不同意。
没其他法子,他咬牙又借了笔钱,心想,反正老东西快死了,钱终究是他的。
眼看空缺越补越大,他渐渐回过味,这他妈是被人骗了。
恰巧,施渺此时给他打电话,张青莲病重,梧江医院对此表示棘手,得赶紧转院。
大概是老天都在眷顾他,施岭华高兴的笑。
他张罗着,替张青莲办理了住院手续。
手术前一晚,他忍不住跟老人提了一嘴。
... 施渺回忆起了那个时候,眼眶不由一热,憎恨地瞪着他:“我就不该打电话给你!”
她如果能提前预知,一定不会因为害怕,求助这个人渣。
到了医院,看见昏迷不醒的姥姥,她第一次心生恐惧,无措茫然。
医生问她:“你妈妈呢?”
施渺哭着摇头,“她不在了。”
医生叹气:“病人大概率需要转院,大大小小的事你一个小孩没法办好,有其他的家属或亲戚吗?”
“有的话,打个电话。”
赶往医院的途中,她的手机不小心掉了。
施渺想了想,借了护士姐姐的手机,拨通了施岭华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