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被子拉高,遮住雪白的肩膀,再小心翼翼地向外边挪了挪。奈何与身旁的男人贴得实在太近,再细微的动作也不可避免地触到他,群玉感觉自己的胳膊肘撞到他微凉的胸膛,她心跳猛然加快,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钻到被子里,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不论她活了几万岁,今生也是第一次做这事,少不了羞臊一番,呼吸心跳杂乱,想着先装睡,把他弄醒看看他先说什么。
群玉闭着眼,在被子里闷了会儿,拥着她的那具身子始终没有一丝动作。
她耐心实在差,没过多久就装不下去了,睁开眼探出头来,轻轻推了一下陆恒胸口,拿腔拿调道:
“上神,这都几时了,你怎么还躺着,不去给我做饭?”
……
静默须臾,群玉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撑起身子,施法穿上中衣,又喊了陆恒几声。
男人静静躺在床榻上,眉宇深邃鼻梁高挺,如雕塑般英冷俊美,肩颈处仍残留着暧昧的齿痕,然而他双眸紧阖,面色与唇色都透着几分苍白,当群玉喊他时,他好像能听见,眉心轻轻皱起,神色透着迷乱,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群玉有些心慌,跪在他身边俯下身,抵着他的额感受他体内的气息。
很混乱,筋脉中有雄厚的灵力窜来窜去,而他并不能将其吸收,这才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群玉用力拍了下脑门。
昨夜酒虫上脑,意乱情迷,他们只顾着尝欢,都忘了以他们如今的修为,除非完全封闭灵力,像凡人那样单纯交|欢,否则都会自发地进行灵力交流,互为炉鼎,吸收融合对方的力量,即为双修。
群玉想起昨夜,一股股极寒之力在她体内喷薄流转,传遍四肢百骸。她一开始冷得不行,后面渐渐接纳吸收了这些灵力,所以经过昨夜,群玉变得没那么怕冷了,即便抱着陆恒入睡,她也不觉得太难受。
相对应的,陆恒也会在双修过程中自发吸收她的力量,且以群玉浩瀚无边的修为体量,陆恒从她身上获得的一定比她从他身上获得的多得多;更糟的是,双修过程中交换的是双方最本原的力量,群玉能吸收陆恒渡来的仙力,陆恒却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么多混沌力,再将之转化为仙力。
现在的陆恒,就和当初硬吞了太多混沌力的妖王焰尤类似,若不能快点帮他消化这些力量,或许他永远也醒不来,就算醒来,也会变成和焰尤一样的失心疯。
群玉握着陆恒的手,既无法将那些力量收回,也不知该怎么帮他消化,急得满头是汗。
忽然间,她脑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一定管用的法子。
这便化出真身,匿了形迹,匆匆向伫立于神界中央的至高神宫飞去。
……
“陆恒,陆恒?”
少女焦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明亮的晨光倾洒在身上,陆恒感觉全身都被暖意笼罩,像随着一阵微风闯入了温柔的春天。
他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就着灿烂光线,看到群玉一头青丝披散,面容皎洁如月,见他睁眼,她惊喜地站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陆恒缓缓撑坐起来,眯了眯眼,见时辰不早了,群玉的神情也很奇怪,他有些茫然:“我……怎么了吗?”
忽然想起昨夜,坦诚相见,缠绵入骨,他耳尖顿时漫上血色,反握住群玉的手,声音含混沙哑:
“我也不知昨夜怎么了,越往后意识越混沌……”
余光瞥见榻边小几上放着一空碗,碗底残留少许纯净的液体,他疑惑道:“那是什么?”
“那个啊……” 群玉往他身边一坐,翘起一条腿,漫不经心道,“是我给你熬的药,刚才喂你喝完了,你才能醒来。”
陆恒一脸莫名:“什么药?”
“这个嘛,说药好像也不准确。”
群玉挽了挽长发,脸颊莫名有些红,简单解释了下他的“病情”,然后拿起小几上的白瓷碗,“叮”地轻敲了下,笑道,
“我不懂怎么把你体内的混沌力化为仙力,但我想起仙术是太初那家伙创造的,在他体内,混沌之力与仙力能够自在转换。太初现在不是变成鸿蒙神木了吗?所以我刚才溜进鸿蒙殿,偷偷砍了那棵树的一部分下来,弄成汤药给你喝。”
陆恒:……
群玉:“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用内疚,太初这人可以随便砍的,他就算活着我也可以把他手脚砍下来给你入药。况且我只砍了神木的一小部分,又用法术给它捏造回去了,神族肯定发现不了。”
“咳咳咳。”陆恒捂着胸口,咳得脸发红,“你竟然让我吃了古神的血肉……”
群玉把他手丢开:“我救你,你还反过来怪我?”
“怎会怪你?我只是太惊讶了。”
陆恒缓了缓,穿上外衣,贴到群玉身边,搂着她腰,低声问,“救命恩人,现在我体内有了古神的神力,是不是以后就能适应混沌之力,再有下次,便能尽快将其消化了?”
他好像故意在她耳边吹气,弄得群玉全身酥痒,微微侧过头道:
“想得真美,你需得蕴养那丝神力,学习将混沌力转为仙力的关窍,然后慢慢锻炼,至于最后练成什么样,能一下子转化多少,就看你个人本事了。”
陆恒点了点头,笑意渐深:“我一人怎么练?还请玉儿带着我。”
“谁要管你?”群玉一下子从榻边窜起来,“以前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孟浪。”
陆恒随她站起来,将长发简单束起,背着满室温光,含笑道:
“怎么就孟浪了?你眨眨眼睛就能赐我混沌力,又不是只有双修这一种方法。”
听出他故意给她下套,群玉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就是一掌劈风而去,陆恒抬手硬吃了她这一击,目光忽地一愣。
“怎么了?”群玉看着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