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怕有人上山碰见文平义,还假装在山上碰见鬼,告诫村里人没事别上山。他身为一村之长,大家自然是信的。
如此,傻了的文平义也能安全的活下去。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下山了,还杀了他的亲大伯。
“造孽啊!”
村长痛心疾首,眼里悔恨交织。旁边村长夫人哭的都要晕过去了:
“世上难得两全法,这不怪你,不怪你。”
可是,这该怪谁呢?谁为这可怜的孩子承担责任,谁又能让死去的文老爷活过来?
众人唏嘘的时候,躺在树排上的文平义醒了。他嘴里的东西早就被拿下去了,因此他能张嘴说话。
只是他咿咿呀呀,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没人能听懂他说什么。
“在山上没人和他说话,加之他生病烧坏了脑子,所以他渐渐就不会说话了。”
他脸上还沾着羽毛,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法子弄上去的,瞧着确实吓人。可是他的眼眸很难干净,干净的像是幼童。
苏子烨站起身走了过去,在文平义面前撩开衣袍蹲下,温声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话,若是对的,你就喊一声,若是错的,你便喊两声。同意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
村长夫人擦了一下眼泪道:“他连话都说不明白,怎么能听懂人话呢?”
没想到躺在地上的文平义竟然真听懂了,因为他安静下来,眨了一下眼睛。
他脸色不太好,唇色也浅的吓人,琳琅总觉得他状态差极了。
苏子烨道:“你大伯文长青是你杀的,对吗?”
这是屋里人都知道的事实,琳琅以为他会不承认,没想到他啊了一声,竟然认了!
苏子烨举起手里的武器手甲钩:“你就是用这个东西,夜里潜入房里,将人杀死的,对吗?”
文平义又啊了一声,眼里带了愤恨,开始喊叫起来。
“你在杀人之前,曾经见过堂弟文平安,就在庭院里的小秋千那,你趁着奶娘不注意,还朝着他汪汪两声。”
听见文平安的名字,文平义一下就安静了,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纯净笑容,汪汪叫了两声。
许是他在山里呆的时间久了,竟然学的有模有样,真像是一只大狗般。
自此,那些疑惑都有了答案,但是琳琅不明白,文平义都傻了,为何还要突然杀人呢?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近日才杀人?
苏子烨沉默片刻后接着问:“你在很多天以前遇见了一个人,他帮你分析出你父亲死亡的真相,你带着真相等来文长青,但是他不承认,甚至想杀你,所以,你决定杀了他,为你父亲母亲报仇,对吗?”
苏子烨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在场之人除了琳琅,谁都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村长眉头皱起,问道:“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而那头的文平义,已经啊了一声,承认了。
他傻了,也变得诚实,若是旁的犯人杀人被抓之后,定然还是要三番五次的抵赖,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苏子烨点点头,还想要再问他一句什么,就见文平义又晕了过去,而老大夫给他诊脉,半响之后摇头: “脉象微弱,我尽力了。”
。
一个时辰之后,文平义去了。他身子骨早就败了,就算这次没受伤,怕是也挺不了几年。
苏子烨上前将他脸上的羽毛一一取下,露出他本来俊秀的面容。
村长夫人含泪取来一套衣服帮忙换上。
也算是让他体体面面的离开人世间。
琳琅看着地上和文平安有几分相似的脸,她想若是文平义儿时没发生过那样的事情,那是不是他现在活的好好的?
可是,没有如果啊。
文平义的丧事很简单,直接将人埋在了文家的祖坟里。镇上的老管家收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却也只得到凶手已死的消息。
他到的时候,墓地里都是村里人,围在那不知道做什么。
老管家愤恨不已,他不明白大公子为何要为凶手操办丧事。
“大公子,他是杀人犯啊!就是他杀了老爷!您、您怎么能给杀人犯办丧事呢!”
老管家跟着文老爷多年,感情自然不必多说。此刻,老管家只顾着为主子讨个公道,全然忘了大公子的身份,说话语气也很冲。
不过苏子烨并不在意。
夕阳西下,坟前燃烧的纸钱被寒风吹的起舞,负手而立的青年眉眼昳丽,周身都是清正的气息。
他看着老管家,说了一句:
“缘由起始,善恶有报。”
苏子烨朝着人群里喊人:“孙海。”
“是。”
飞扬扶着一个男人出来,男人单腿蹦蹦跳跳,看样子是腿受伤了。孙海站在人前,将手里的纸张铺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