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校长姨姨的眉毛!有年幼且顽皮的孩子抢答。
其她的小朋友在一旁哄笑。
嗯?魏京岚也展颜,眉眼间却是鼓励的神色:形容得不错,校长确实是高山。
她换了支暖色铅笔,在画纸上几笔描出校长的身形,那山似乎在她身旁,抑或者在她肩上。
哇!同学们接连发出夸张的叹声。
魏京岚却没露出半天自傲的表情,态度认真地继续引导孩子们:我们画山,也可以画祖国壮阔,画万家灯火,画你们最敬爱的人的肩膀。 她并未将话说透,还是抛砖引玉,充分激发孩子们的想象。
可迟昕却在脑海里将魏京岚的未尽之言补全。
她明白,魏京岚教孩子们的不仅仅是绘画的技巧,她想告诉孩子们的东西很复杂,有关信仰,有关归宿,有关爱与传承。
思索间,迟昕逐步走近她,魏京岚似有感应,回身对她露出一抹明朗的笑。
阳光下微微眯起的凤眸,眼尾卷起沉稳漂亮的弧度,被长睫的阴影遮挡着的精致卧蚕,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起,半晌后温柔缱绻地唤她一声:阿昕。
那个场景,迟昕到现在都忘不掉。
这样单纯热忱,渊清玉絜,可以托付终身的爱人,为什么会被她弄丢了呢?
也许不是弄丢了,只是那时候的她太糟糕又不知反思,强占着宝藏而不自知。
退婚时,魏京岚说的那句她配不上,其实很中肯。
事到如今,错的迟昕都认,只是还想要厚颜无耻地找她伤过的爱人讨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错过的,遗憾的,任性让魏京岚迁就的,她都会改,那魏京岚还能否重拾喜欢呢?
思虑间,迟昕只是张了张口,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她还没做好,现在问没有任何意义。她妈咪说得对,只有她先对得起自己这份喜欢,才能去奢求魏京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回头看她一眼。
白奇楠的香气的确能令人神志安定,就这么一会儿,迟昕竟想通了她之前一直没有琢磨明白的事。
她不能畏葸不前,哪怕是无用功,她也想为魏京岚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
阗然无声时,魏京岚微微起伏的胸口给予迟昕勇气,她又朝魏京岚靠近了一点,想要听一听魏京岚沉定的呼吸。
谁知下一刻,身旁人的头便滑落至迟昕的肩上。
迟昕心中一个激灵,立时僵住身子,不敢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