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长于无处不在的父权压迫下,怎么会爱上那些吃着自己和自己同胞血肉骨髓、偏偏理直气壮甚至还委屈的压迫者?
等等。
沈缜茫茫的思绪中忽而一道明悟闪过——
丛绻提起此,好像别有所指。
她怔愣,与面前人对视。
丛绻在笑,美目中秋波粼粼。 人确实不会爱上压迫者,而一个自小到大从来在被压迫的人,一朝跳进另一潭水,本以为、也习惯了水深火热,却没想到分明可以压迫的潭水主人最后停止了压迫。
哪怕她止住压迫有诸多原因,可论迹不论心。
如果丛绻确定了她送她去仙门是出自本心;
如果丛绻确定了她放她离开并没有留下任何后手;
如果丛绻猜到了她身上的秘密哪怕是十分之一......
......沈缜想,她大约知道对方现在如此行事的原因了。
可以理解,且这番行事的逻辑,其依据都能在她的成长经历与性情中得到。
情不知所起,却也藏在了方方面面里。
沈缜心底轻叹。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偏偏她也困于此,也偏偏丛绻天资惊人聪慧至极,以至于锋利的刀若要用可能刺伤自己,且她如今,已然很难再掌握这把刀。
并且...谁是那把弃之可惜、用之麻烦,又纠缠出了感情的刀,很难说了。
第92章 以它之名
“任何一句话, 一个问句,便会叫你想很多吗?”
女人的声音打断沈缜的思绪,她定了定神, 没错过对方面上划过的嘲弄之意。
“我...”沈缜下意识开口解释,但没了下文,因为这既无解释的余地,也让她同时意识到了一个很危险的问题——
她为何这般听话?
一思及此,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都僵硬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