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令谁呢。”男人没转头,冷冷扔下这句话就开门走了,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地板都能感觉到颤动。
“……”她盯着紧闭的门,不自觉又红了眼眶。
陆聿森出去后烦躁地倒了杯水,直至冰凉的液体滚过干燥的喉咙,他才觉得胸腔里的闷燥被浇灭了一点。
他刚喝下两口,又放下玻璃杯离开了吧台,“真他妈会指使人。”
董昭月抹掉眼尾的泪珠,试图自己站起来,结果房门又被打开了,她余光瞥见他抬脚走了进来。
她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地毯图案,心想等他走了再动作,她此刻才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和刚才那样狼狈,就算她再弱也是有尊严的。
视野里刚出现他的影子,接着她就被抱了起来。
男人的黑雪松味和衣服上的薰衣草味包裹着她,她下意识地搂上他的脖子,完后又想松开。
“不想摔死就抱紧。”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显而易见的冷淡。
她没松开手,她可不想在他房间呆一整天。
他单手抱着她穿过整个客厅,把她扔在客卧的床上后便离开了,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气氛异常诡异。 陆聿森出来后看了下时间,刚好八点半,门铃响了,他接过送来的早餐,放在吧台上一口没吃,冲了杯咖啡便回到书房开始工作。
按照他平时的效率,一上午的时间就能处理完不少文件,结果兜兜转转到十二点半,才完成平时的80%。
见鬼了,他烦躁地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休憩。
感觉只要和她待在一块,他的情绪似乎就不受自己控制,还会莫名其妙的被她的语言和行为牵动,这种不可控感有时候让他心烦,就像现在这样。
刚开始,他只觉得自己在饲养小动物,那种在他手里死也逃不出去的掌控感让他感到极致的爽意,就像小时候饲养母亲送给他的野生小兔一样。
虽然那只兔子刚开始也会绝食,甚者会疯狂撞向关住它的铁笼,可时间一长,饿肚子的恐惧感会让它啃下每一块扔进去的胡萝卜,破开的伤口还会让它贴近帮它包扎的人类。
可人好像不一样,人不仅会说话,还会表达情感。每次听见她朝着他生气地说出“讨厌”、“滚开”之类的词,他心里会莫名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燥感。
若说她是因为不够怕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好像也不太对,明明每次吓唬完她之后,这人还挺乖的,只是时间一过她又会重新上演不听话的闹剧。
算了,陆聿森睁开眼睛,反正只要后天晚上一过,这人往后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世界上这么多成熟女人他可没那闲情调教小女孩。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时针指到了数字九,董昭月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肚子早已响过一回又一回,可她不愿出去,一是因为腿根的酸痛,二是因为害怕见到某人的尴尬。
她知道他这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办公,躺在床上的她除了靠偷听开门声消闲,根本无事可干。
女孩翻了个身,打算数绵羊让自己睡过去,睡着了就不会饿了,她想。
又过了三个小时,晚上十二点。
董昭月闷在被子里烦躁地踢了几脚,她整整数了几千只羊,现在仍清醒得要死,而且,她觉得自己不仅要被饿死,还要被渴死了。
客卧的房门被悄悄打开一点,她探出一个头张望外面的客厅,整套房子黑暗一片,毫无声影。
她直接把门打开走了出去,在黑暗中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冰镇的矿泉水猛灌几口。
结果喝得太急,她被水呛住了,嘴巴里剩余的水直接喷了出去。
刹那间,她不仅被呛住了喉咙和气管,还无法说话无法呼吸,窒息感让她急得上蹦下跳,手里的水瓶直接滚到了地板上。
这种严重的感觉极其接近死亡,就在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快飘走时,阳台外有人大步走了过来。
男人嘴上叼着雪茄,沉着脸掰开她的嘴,直接伸进两根手指抠挖她的喉咙,另一只手不重不轻地带着固定频率拍打她的后背。
“呕——”
想呕吐的瞬间,他抽出手指,新鲜的空气重新钻入她的胸腔,她慢慢的可以呼吸了。
“放轻松。”他还在拍着她的背。
董昭月被吓得浑身大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努力喘着气,过了半分钟才缓过来。
“咳,谢谢。”她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纸巾,声音沙哑。
男人没应她,那两根抽出的手指带着湿润,无疑是沾着女孩的津液,他垂睨盯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然后抽过纸巾暗自擦掉。
厨房没开灯,只有冰箱透出来的冷光打在两人身上。
虽然昨晚的一夜情和早上那一出让她觉得很尴尬,但此刻她内心还是有点感激他的,刚才的情况要是没他在,说不定这个时候她已经上西天了。
女孩无意识地蜷了蜷指尖轻声开口:“谢谢你刚才帮我,我先回房间了。” 走过时她的裙摆划过他的裤子,陆聿森语气冷淡:“既然没被呛死,也别饿死在这里,把这变成凶宅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说完,他合上冰箱门走回了房间,没理她到底听没听见。
一边的餐桌上摆满了凉透的早中晚三餐,似乎无人动过。
董昭月犹豫了一下,顶不住饿肚子的折磨重新折返了回来。
她已经不敢擅自操作微波炉了,而且饿昏过头时没人会管饭菜的冷热。
现在的情况简直一团糟,她觉得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今年到底走的什么倒霉运,她这半个月过的也太糟糕了。
吃到一半,董昭月忽然放下勺子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发呆,她好想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