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月一边抽着鼻子,一边拿起董昭年的手机继续不死心地打过去,可打了好多遍都打不通。
她彻底哭了出来,抬手捂住脸,哭声压抑又害怕:“哥哥,要是妈妈走了怎么办,我不想没有妈妈。”
董昭年垂下眼帘,滚了一下喉结,最终什么都没说,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
他拿起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大使馆查查什么情况,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顾媛的电话。
一直到深更半夜,董昭年已经打了上千个电话,顾媛依然没有接通。
董昭月哭累后,已经靠在他旁边睡着了,董昭年扯过纸巾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把她放稳在沙发上。
他扯过毯子帮她盖好后,自己一个人靠着沙发继续等消息。
…
兄妹俩就这么一直待在客厅里等消息,直到第二天天光亮起。
早上七点的时候,阿姨起来做早饭,看见两个人都待在沙发上,忍不住疑惑了一下,她放轻动作,走到厨房给他们准备今天的早餐。
董昭月睁开眼睛的时候,董昭年还坐在她旁边,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
她把身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拿起两人的手机看了眼,发现仍没有未接来电后,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轻声走上楼梯,回房间洗了个澡。
董昭月刚洗完澡出来,就发现萨米来找她了。 看见面前的人眼睛一片红肿,端坐在她床边的萨米瞬间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道:“月月,你眼睛没事吧,要不要敷点冰块。”
“没事的。”董昭月走到床边坐下,咬唇盯着地板。
“我觉得顾阿姨这么好的人,一定会福大命大的,你不要太伤心,说不定她没事呢。”萨米昨晚睡得早,今早才听见家人讨论这事,一听说她就赶过来了。
“希望吧。”董昭月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眨了下眼睛。
萨米在旁边默默陪着她。
房间刚安静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着急的脚步声。
萨米看过去,发现刚刚倚靠在沙发上睡着的人走了进来,她打了个招呼:“昭年哥哥。”
董昭年眼底乌黑,一边听着耳边的电话一边走近她们,点了下头,朝床上的人说道:“卿卿,妈妈没事。”
董昭月瞬间直起身来,一步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中的电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喊道:“妈妈。”
“嗯,妈妈没事,卿卿昨晚是不是又哭了?妈妈很快就能回家了,不要担心噢。”
听见麦克风里传来的熟悉声音,董昭月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又带上了点哭腔,“你有没有受伤。”
“宝贝,妈妈没有受伤,不准哭噢。”
她吸着鼻子点了下头,意识到顾媛看不见后,又哭笑不得道:“好。”
聊了好一会儿之后,董昭月把手机还给了董昭年。
他出去后,萨米拍了下董昭月的肩膀,开心地说道:“我就说阿姨福大命大,会没事的吧。”
…
三天后,在本国大使馆的帮助下,被困在印尼的库里斯群众很快被安全送回了国。
顾媛回家后,董昭月天天缠着她,顾媛去哪她就去哪,就这么缠了整整一周。
直到顾媛和闺蜜们再次踏上飞机场,她才不舍地放开她。
每年八月份的时候,信奉佛教的顾媛都会和她的好友们一起去泰国的深山寺庙里进行禅修,那里气候宜人,生活节奏慢,很适合专注内心修炼。
而唯一的缺点就是,那座着名的深山大寺庙对于禅修很是严格,修行期间一概不许接触外面的繁杂世界。
董昭月也去过那地方一次,那里倒是很安全,她不用再担心顾媛会发生什么意外,就是三个月见不到人她有点不舍。
机场的贵宾室里,董昭月坐在顾媛旁边陪她登机前的最后一个小时。
“妈妈,等你回来的时候都冬天了,我又要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她看向顾媛委屈道。
“我上一年去也没见你这么粘人呀,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顾媛笑了一下,建议道。
“对啊,昭月想去就和阿姨们一去呗,那里可好玩了。”旁边的李阿姨跟着笑道。
“还是……不了,我待在家里陪哥哥吧。”董昭月摸摸鼻子,想到要在那里和社会断联三个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亲自送顾媛登机后,董昭月背好自己的包,从贵宾室里走了出去。
正踏出门口之际,门外走来几个男人,为首的人穿戴整齐,一身黑西装衬得他身高体长,气质优越,一看就不同于身后几个男人。
她就站在他的视线正中间,可陆聿森没看她一眼,表情冷淡地听着耳边的电话,像是路人一样径直从她身边走掉了。 “路生制药当然会认罪,但政府趁机对我们狮子大开口又是什么意思,让法务部去和他们竞价,在和解协议签好之前把罚款压到最低。”
身后的熟悉话音渐传渐远,董昭月站在原地颤了下眼睫毛,握紧包包的肩带后抬脚走开了。
身后,陆聿森挂完电话后,掀起眼帘看向她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朝身边的闻璋说道:“把之前准备好的通稿发给媒体,在此之前先私发一份给卫生部部长。”
“好。”闻璋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