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飞禽走兽与草木灵不同,内丹与神魂相连,擅动便有散魂的风险。
当时的情况,莫说岁年亲自去送丹,他连走路都做不到。
当他昏昏沉沉自黑暗中苏醒,睁眼便见到纪沉关的脸。
纪沉关比出门前狼狈好多,照霜剑也丢在一旁,这恐怕是次艰难的打猎,他被揍得好惨,万幸没被反杀。 浮动的黄昏中,纪宗主连胡茬子也没修剪,在窗外的夕阳照衬下分外显眼,也刺得岁年手心泛起细痒。
只是更加令他在意的是,纪沉关的表情简直前所未见,他看不懂。
乌云盖雪想要开口,这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得可怕,气息短促地问纪沉关:“你还难受吗?”
纪沉关摇摇头。
“你身上是桃花味儿。”岁年一闻便猜出在他昏睡期间,送丹出了差错,便闷气地想要翻身,脑袋顶上的耳朵恼到发红。
他觉得自己真是好尴尬,帮忙也没帮上,还折腾成这幅模样,实在得不偿失。
可纪宗主没让他背过身去,而是用力攥着他的手,掌心湿冷,关节却发力,岁年恼道:“气死我了!放开本大爷!”
纪沉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吻住他。
乌云盖雪瞪大眼,下意识想要推却推不开。
这个亲吻好凶,像是他们野兽间的撕咬,岁年手上没劲,嘴上便不甘示弱,发狠地要咬回去,但纪沉关不给他机会。
岁年慢慢松懈了力气,只是呆呆地张口,跟随纪沉关的节奏与呼吸。他觉得纪沉关也在生气,可是不明白为何。
……原来纪沉关生气喜欢咬人,这和猫咪一样啊。岁年舌尖主动勾卷,像是在安抚惊慌失措的同类。
难舍难分,直到气息完全紊乱,两瓣唇也麻木,纪沉关脸色惨白,唯有嘴唇与眼眶是红的。
他始终没有松开岁年的手,又将那手贴在脸颊边,炽热的气息吹烫了岁年的指节。
岁年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悸动。
这悸动太复杂,隐隐的有差点失去的后怕,还有更多他读不明的意味。
像是在冬天的火炉边酣睡,又像是在秋天的叶子堆里打滚,比吃到鱼要欣喜,比晒太阳要柔软。
他突然想起那个“春风镇”。
那里四季和暖,传说是猫咪们的温柔乡,他在纪沉关身边待了几十年,已经快把这个目的地忘到脑后。
偏偏就在此时,他想起了那里。
“喂喂。”岁年突然道:“我以前,一直在找一个叫春风镇的地方,我以后一定会去,你要和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