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短短百年名声鹊起,与宗主苏弥的本事密不可分。
天渺宗因天星阵被迫遣散时,前宗主的两个孩子的名字,纪弥与纪沉关,几乎成为全修真界背地里的笑料。
他们一个宗主梦碎,一个困于阵间,即便有不世功德,到底是空有美名,于修士本人却是损失惨重。 在修真界看来,不能飞升九天成仙,不过是枯留人界的败者。
而基于天渺事变,修真界也更深切体会到,即便是享誉天下的大宗,离了地脉契约,失了资源法宝,人心也不过涣散如沙。
说到底,登仙路靠的是机缘修行,宗门不过是修行的依托。
离开天渺宗后,苏弥将姓氏改回了苏姓,她深谙修真界的风气,接管纪沉关的产业后大展身手,有的是手段与谋划,屡屡令修真界诸位刮目相看。
她对权力有不加掩饰的向往,厌恶她的人会指责她妖性未除,但苏弥本人都半点不掩饰自己的混血身世。
她想要的东西无不最得心意,天赋又高,若是飞升九天,该是个再合格不过的仙君。
所以当苏弥决定为人界挺身而出时,全修真界都为之侧目心惊。
乌须望向宗主峰的方向,苏弥的房中明珠烛火长年不灭,小公主来了后,才偶有沉入混黑的时刻。
世人皆道苏弥是另辟蹊径,问鼎修真界不为飞升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殊不知,云盖宗在一跃成为万宗之首时,亦接过了救天下于危亡之际的重任。
苏弥所见的蝇营狗苟太多,她想要改变。
但在这个时间点上,骨瘴这东西已销声匿迹太久,几乎快要被修真界遗忘。
苏弥眼下忙碌的也另有他事,主要关于宗门开春时的收徒大比。
苏宗主处理公事不喜拘于室内,常在院里摆酒,小酌着读文书,一笔字写得狂放不羁,决策精准无比,切中肯綮。
雪后正是煮热酒的好时候,苏弥喊了人取她前些日子新得的壶中物。
伴着若隐若现的银月流光,小炉内香气醉人,一小段红梅枝伴在托盏旁,散发着浅香。
她饮了一杯,随口对正倾壶的素衣女子道:“你是哪个峰上的?人看着清爽,这弄得花里胡哨,酒烧得倒是不错。”
眼前斟酒者通身青瓷色的冬衣冬裙,发髻上簪的骨钗,钗头嵌着红玉石,是比梅花更深的艳,却比不上她容貌上的浓丽。
这张生面孔答道:“苏宗主,我是单湘荷,几个时辰前才来到云盖宗。”
大燕将有朱雀命格的公主送到云盖宗,本着就是长久交好的用意,云盖宗也给皇室面子,用灵舟去接的她,故而早上去,午后就接了来。
皇室公主来宗,用的是修习的名号,但明眼的都知道这只是个无聊透顶的借口罢了。
苏弥彼时忙于与另一宗门谈大买卖,分身乏术,就让纪沉关去应付。
她出宗时,正巧与接人的灵舟擦肩而过,风起云涌,撩开厚重的避风帘。
宫装的女孩子在帘后惊鸿一现,苏弥仅看到了张一闪而过的侧脸,虽足够明艳,但并未能看得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