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无辜背锅,至今未得到一句歉意的裕亲王,一时间,众人纷纷沉默了下来。胤禩复又带着忧心道:
“几位将军得空不妨劝劝大哥,不管此事明面上如何决裁,王伯那里,总要亲自给个说法。”
“王伯素来深得帝心,贸然与之交恶,怕是于咱们并无益处。”
话虽如此,但那位什么脾性,哪里是咱们这些人劝地动的?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方才忍不住轻叹一声。
“哎!”
胤禩走后,内室复又传来几声怒喝,回想着方才八阿哥始终温和的眉眼,以及言谈间给人的尊重之意。良久突然有人压低了声音道:
“都是皇阿哥,怎的差距如此之大,若是当时,咱们效忠是八阿哥就好了!”
“胡说什么呢!”一旁的粗脸谋士当即捂住了来人正欲说话的嘴:“八阿哥非嫡非长,生母又是那般出身,这么些年了,也不见万岁爷有半分另眼相待之意。跟在这种主子身后,哪里有半分前途可言。”
“大阿哥再如何,只万岁爷看中,便赢了八阿哥不知多少去,便如此次,若是旁的阿哥,陛下哪里舍得亲兄长过来顶锅。我说兄弟你可莫要犯了糊涂。”
“话虽如此。”那人砸吧砸吧嘴,刻意压低声音道:“到底是天潢贵胄,八殿下这会儿还小,焉知没有腾飞的一天。”
“再如何,总比平白给主子顶了锅好。亲王殿下好歹是陛下亲兄,尚且落得如此下场,若轮到咱们,怕是届时骨头渣子都不晓得撒哪去了?”
“旁的不说,这心里憋屈啊!”
话音落,营帐内,陡然安静了一瞬。诺大的外室,无言的沉默在众人身上蔓延,按理说,作为胤禔某种意义上的心腹,断不该如此轻易为他人影响,然这世上,最令人感同身受地莫过于兔死狐悲 ,物伤其类。
诚如当初胤礽所言,但凡这人事后表现出些许愧疚之情,能真正意义上同受害之人认下错处,此刻这些人都不至于如此心凉。
生怕什么时候一招不慎,步入了那人后尘。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咱们已经是大殿下地人了,离了大阿哥,又有何人能不带芥蒂地重用咱们,何处能给咱们这些人一容身之处?”
众人心下不觉浮出一道身影,很快复又迅速驱散了去。
然而即便如此,这场谈话到底有没有落在众人心里,怕也只有当事人方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