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卷着泡沫拍打礁岸,浑身湿透的男子羽睫微动,如鸦羽般漆黑的睫毛下,是一双失去焦距的金色竖瞳,双腿的位置取而代之地长着一条墨黑蛇尾
“哥哥,你的眼睛……”覃燃担忧地看着他
“无事,过几日便好。”姜逾白平静地合上眼,“我维持不住人形了,你这几天查查她都见过谁。”
覃燃心乱如麻,姜逾白动了动蛇尾:“水沉香。”
覃燃猛然抬脸:“是那个臭道士!”
道观不用檀香,多用降真香、沉香,姜逾白并不意外,轻轻说:“等我回来,不要打草惊蛇。”
覃燃迟疑地点头,“我见过这个道士,修为堪不出深浅,并没有要与我动手。”
“但他给月儿下了真言。”姜逾白抓起岸上白沙,细软的沙子从指缝间漏尽。“我今天对月儿施摄心术,她却没有反应,是这个道士的手笔。婚期将近,你万事低调,不要让人瞧出马脚。”
覃燃心里一紧,颤抖道:“哥哥,会不会……”
“嗯?”
“这个道士想害我们的胎儿?”青衣少年咬住下唇,低低道:“我…没想瞒你,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件事,她…她已经有了我的宝宝啦。”
姜逾白歪头,覃燃闭上眼准备迎接兄长的训斥。但男人只是用墨黑的蛇尾摸了摸他的额
“阿燃,不要闹了。”姜逾白确认他脑袋没出问题,静静道:“人妖殊途,你未修成人身,怎么可能让月儿受孕呢。” “可…可是!别的妖办不到,我就一定办不到吗!”
“人是人,妖是妖。”虽然眼睛看不到,姜逾白却仿佛感应到了弟弟的不甘,轻轻道:“人妖间有天堑,秩序如此。”
他指尖飘出一颗水珠,落入覃燃额间。少年顿感浑身一松
禁欲咒解了,覃燃却高兴不起来,只听人身蛇尾的清冷公子凝眉道:“这道士不出手,却离间我们与月儿。恐怕有所图,我不在的日子,你千万看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