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仿佛被浓墨涂抹过,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失去色彩。
南宛白和夏芝芝准备去蛋糕店取蛋糕,顺着人群往外面走。
“解西池他们在搞什么啊,还没回来。”夏芝芝吐槽道。
话音刚落,南宛白手机忽然震动,有电话打来。
“喂?”
听筒里响起少年清冽干净的声音,“放学了吧。”
南宛白耳朵一痒,“嗯”了下。
解西池笑了声,“那我去接你,蛋糕店吗?”
“你忙什么去了?”她问。
“好奇啊?” 南宛白抿了抿嘴,手指抠着手机,说不好奇是假的,她软着声道:“你说我今天有特权的。”
夏芝芝在旁边捂嘴笑,差点笑栽过去。
“我从来没说过只有今天。”
少年的语气挺淡的,可南宛白就是能听出来话语里的认真。
她也笑了,“那等你来了再说。”
“好。”
电话挂掉,南宛白低头看通话记录,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麻麻的。
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南宛白!”
南宛白抬起头,看见一个人逆着人潮,横冲直撞地朝自己跑过来,撞到不少人,骂声四起。
她身体一僵,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垂下去。
再然后,手臂被人死死抓住,近乎于拖拽的力道,把她拽得踉跄。
南宛白面上没有情绪,淡漠如死寂般,仿佛被抓的人不是自己,听不太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也听不见男人说什么,一阵恍惚。
男人力道极大,似要捏断她的小臂般,五指用力扣在细白的手臂上,边缘已经发红了。
人只要活着,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好事坏事,若是一起发生,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想到这,南宛白不禁觉得好笑,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够胡思乱想。
真疯啊。
心上绕着的那根线,拧得很紧,要将人勒死在这般,窒息感涌上来。
“南南!”
南宛白身上突然扑过来个小姑娘,死死抱住她,竭力阻止着什么。
夏芝芝脸都吓白了,她个子还没南宛白高,明明看起来很脆弱,但给人的感觉特别勇敢,也是第一个拉住南宛白的人。
夏芝芝红着眼睛冲男人喊:“你干什么,抓疼她了!”
男人拽两个女生明显有些吃力,看向夏芝芝,“关你什么事?松手。”
说完,他又瞪了眼南宛白,沉声道:“跟我回家。”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长相普通,不是那种凶相,一副家长抓坏孩子的做派,边拽南宛白,边说,“你知不知道你一声不响就走,我们有多担心。”
“那天,我还看见你和一个男生鬼混,你怎么变成这样?”
诋毁一个人好像很简单,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要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说几句话就可以了。
讨论声此起彼伏,有没有包含恶意,已然无法分辨出来。
大家都在说,都在看,视线密不透风地罩下来。
“那是南宛白她爸吗?” “和男生鬼混,真的假的啊?”
“被家长找到学校来,也太丢人了吧。”
“可是,在学校门口这样,就算是家长也好过分啊,有什么不能回家说吗。”
“要不要帮一下啊,感觉不太对劲。”
“别了,人家家事……”
校门口闹闹嚷嚷的,保安闻声出来,见是家长抓孩子,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拦。
都在围观,都在漠视。
夏芝芝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街边那次,学校门口,每次他都在找人。
原来,找的一直是南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