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总是半梦半醒的浅睡,又因为代谢慢的缘故,眼眶四周水肿起来,因此即使躺了近十个小时,眼睛仍旧处于疲惫不堪的状态。
小瑾端了水盆过来,一边拧热毛巾一边说:“医生说多晒太阳、作息规律对骨头有好处的。”
季昕予歪着脑袋朝向里侧,闭上眼睛无声抗议。
小瑾凑过去,柔柔地用毛巾擦拭几下,哄小孩儿似地说:“医生说本来三个月就能出院,晒晒太阳只需要两个半月哦。”
季昕予不耐烦道:“你猜这样的晒法,是我先出院还是被子先出院?”
“啊……”小瑾一时语塞,思考了一会儿,关心地问:“那要不,我把被子掀了?”
季昕予眯起眼睛皱着眉,问:“改先送石膏出院了?” “那……”季昕予这话顺利让小瑾闭了嘴,这姑娘看起来是真的开始思考医嘱的可行性了。
罢了罢了,季昕予也不再多说。
他倒不是刻意刁难小瑾,只是身上几个大伤口,连带着手术缝针的地方都痒得不行,大概是在长新肉吧。纱布包着的地方还能让别人帮忙蹭一蹭止痒,石膏底下的四肢却只能咬牙忍着。
咬个蚊子包都属手脚关节最痒,更别说这混着骨头胀痛的抓心挠肝了,还不如一刀砍掉,痛痛快快地疼一回。
在这样的折磨之下,他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来转移注意力。
话音才落,病房门便被推开,来人还没进门便已经开口调侃:“哟,脑子这么活泛,是不是快出院了呀?”
季昕予一侧头,率先看到的还是西装革履的陆深,他已经换下了昨晚那套西装,从头到脚看不出丝毫夜不归宿的痕迹。
就这一眼,刚才那句调侃便已从他耳朵里略过去了。
他看到对方手上提了个不符合气质的东西,一个黑色保温桶。
“那是什么?”季昕予问。
陆深将保温桶交给小瑾,答:“骨头汤,岚姨亲手炖的。”
“喂喂喂!”跟着进来的人很是不满,“重色轻友的东西,我特意挑的这么大束花,你看都不看一眼?”
花麓抱了束紫红色的花,与一身绿色调的穿搭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哝,这花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有个绝好的名字。”花麓将花束递到季昕予面前嘚瑟了一下,然后放到了柜子上。
季昕予看着跟陆家天台上一模一样的太阳花,投向花麓的眼神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