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地儿有什么好的,全是狗仗人势的小人!小人!”
“老子早晚……早晚得离、离开这破地儿!”
……
季昕予像脱离了枷锁的小兽一样,拉着小瑾喋喋不休,足足灌了大半瓶之后,才察觉到自己浑身烧热、头晕目眩,连看对面的小瑾都变成了两个。 在他拿起红酒瓶准备对瓶吹的时候,小瑾终于一把夺了下来,劝道:
“红酒后劲儿大,哪有这么喝的!”
季昕予早就从头到脚红了个透,尤其是眼睛,红到像要渗血的程度。
被小瑾这么一拦,他便也就不再去夺酒瓶,靠坐在沙发上发愣。
“温度越来越低了,还是回卧室去睡会儿吧?”小瑾问。
季昕予只觉着脑袋、眼球、耳膜、四肢,自己身上所有部位都在燥热中无限膨胀,小瑾的话落在耳膜上变成了难以理解的怪声,根本听不懂。
小瑾无奈地叹了口气,半推半抗地把季昕予架了起来,往楼下卧室里送。
好在季昕予只是反应迟钝,酒品还算不赖,乖乖被小瑾扶了回去。
他呆愣愣地盯着屋顶中央那盏浮夸的金丝水晶灯,直到窗帘缝隙开始泛白了,才在持续不断地晕眩中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季昕予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昏暗环境中的那盏灯,朦朦胧胧间折射点橘红色光晕。
天还没亮?
他拍了拍钝痛的脑瓜,足足懵了有一分多钟,才反应过来是厚重的窗帘把亮光挡在外面了。
又瞪着头顶浅金色的玻璃彩绘看了许久,他脑袋里的一些画面才终于与眼前的场景关联上。
他猜测自己应该是昨天醉酒之后,被小瑾扶到这间与陆家格格不入的客卧来的——陆深的房间只允许特定的几个人出入。
几个月前,他猝不及防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被陆深绑在了这张床上。
估计那会儿陆深也才刚重生回来,把所有的怒气一股脑儿全发泄在了这具身体上,连陆家的佣人们也把他当成阶级斗争的对象一样冷眼相待。
那时的他只顾着窃喜与陆深的肌肤之亲,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深的凌虐比原书描写中的,严重了那么多。
真是奇怪,他才在陆深的房间住了个把月而已,居然差点把这间象征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第一印象的屋子给忘了。
季昕予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又揉按了会儿酸疼的太阳穴,听到几声刻意放轻的敲门声后,才坐起身来。
“进来吧。”季昕予低声应答。
不用想都知道,来的除了小瑾不会有别人。
她先探了探头,见季昕予起来了,才敞开门走进来,顺手摁开了窗帘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