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观方面,是他不喜欢,也不算擅长演戏;客观方面,就是九个月的任务时限不允许他耽误太多时间。 而真正能让他没那么顾忌的外在条件,则是曹医生这个心理医生的业务水平没那么高,性格也不算强势。
简而言之,曹医生比较好糊弄。
这并不是说曹医生不负责,其实他很想做点什么好对得起自己拿的高薪,就是能力有限,尤其,他面对的还是贺明隽这样的假病人。
贺明隽早就觉得有点违和。
以原身的家世,应该不会请不到更好的私人心理医生才是。
只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好事,而且他很快就不需要心理医生打掩护了,所以他就没有去查清楚这个疑点,更没有开诚布公地和曹医生谈一谈让对方可以不用这么瞎操心。
今天他难得耐着性子说了不少话,可曹医生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
贺明隽敲了下桌面,身子稍微向后靠了点,缓缓道“如果你想展现你的医德和善心,可以考虑后路了,区别是赔一笔违约金现在离开,或是半个月后拿着奖金离开。你只需要配合我,别自作主张,这笔买卖应该很合算”
曹医生一脸愤恨地握紧拳头。
他当初就不该隐瞒贺明隽割腕的事,现在反倒成为自己的新把柄。
患者出现自残行为而他这个医生没有告知家属,是违反了他签订的合约的。
但,哪有医生听病人安排的
他一点都感受不到被尊重。
再加上,看着贺明隽的头发日渐浓密,而他的脑门越来越亮时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能告状,还不能找帮手吗
曹医生当晚就熬夜写了封长邮件发给贺总,也就是贺明隽的姐姐。
要是寻常家属肯定要面谈的,但对贺总这样的大忙人,连关心自己弟弟都要挤时间,他们之间通常都是电话和邮件沟通。
嗯,他绝对不是告状,而是在汇报治疗效果。
顺便请示一下能不能将贺明隽的病情向孟祁透露,以及让孟祁再次开导一下贺明隽。
虽然他们亲如兄弟,但又不是真的亲兄弟,更何况他只是个外人,可做不了这种主。
贺明隽不知道曹医生在背后给自己找麻烦。
在曹医生离开后,他完全没动那杯牛奶,又将视线和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一直晚上十一点,屏幕上弹出关机提示,贺明隽才揉了揉发涩的双眼。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该洗漱休息,但他的大脑依旧很活跃,思绪根本停不下来。
去阳台吹了几分钟晚风,又洗干净手,贺明隽返回书房走到书桌前,自己慢慢研墨。
等写完一张大字,他才算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