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刚好后半夜跟你也有个伴。”谢初时说完后,熄了灯,往自己床上一躺。
之前因为腿不能动,他都睡得比平常早,现在解放了,躺在床上反而没有半点困意。
曲着身子,从床这边滚到另一边,又滚回来,玩得不亦乐乎。
床板发出阵阵吱呀声。
秦穆在他上面,本想装作没听见,却还是禁不住问:“在做什么。”
谢初时这才停下来,感慨一声,“没有,就是太高兴了。”
“高兴?”
“是啊。”他在黑夜里道:“我跟你说,之前给腿绑绷带,虽然有麻药,但还是可疼了,膝盖像是被好多只虫子咬。”
“后来躺床上还不能动,动一下就觉得酸,我是就怕咱姥姥担心才一直忍着没说。”
谢初时反正已经大好,跟人说起身体的伤痛还挺自然。
只是上铺的少年听了这话,比他自己受伤还觉得难受,下意识攥紧底下的床单。
回想起那天,谢初时从窗台上掉下去的场景。
那场噩梦,比他被母亲丢在福利院门口还要可怖。
陈威。
如果自己还能找到他……
秦穆盯着窗外,漆黑一片,似是他心底的写照。
但很快,清泉从泉底逆流而上,把这漆黑划破一个口子:“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你愿意跟我回来。”
“这样想想,好像之前的疼都算不了什么。”
谢初时说着自己都有些矫情,但这的确是他真心话,要说之前还有些犹豫,那现在,就是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秦穆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无论是人本身,还是对自己和姥姥。
这么想着,在夜晚的笼罩下就这么说出来。
上面没有任何回音。
“睡了啊。”谢初时呢喃一声,也没再多问,老实闭上眼睛。
但同时,睡在上铺的青年却彻底失了眠,醒了整整一宿。
第十四章 谢初时醒来已经上午九点。
今天周六,秦穆和他姥姥照旧去福利院做义工,因为考虑到他的腿刚拆线,起来后就没喊他。
枕头底下是个信封,里面压了一叠钱。
秦穆每个礼拜都往他枕头底下塞生活费。
谢初时有些无奈,走到书桌前,打开最底下的一个小锁柜,把这个和其他信封一起放好。
先帮他存着,等孩子以后要用钱了再拿出来。
叮铃铃——
手机响了。
廖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们正往你那边去,你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