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夏侯虞的疑问。
“我给你带了酒,拿进来喝。” “你这个身子,还喝酒?”夏侯虞没动。
楚祯见夏侯虞不拿,自己便要翻身下床,还说:“不能让我毁了节日的气氛,该陪好友喝的酒,还是要喝。”
“好友?”夏侯虞侧身,拦住楚祯,挑眉反问道。
楚祯知晓夏侯虞所问为何,笑着回道:“没错,好友。我楚飞飞绝不为旁的什么人吹曲奏乐。”
“好,”夏侯虞把楚祯按回床,“我来拿。”
不是那日乐怡楼顶的醉花酿,若品醉花酿,需是上好的年份才行,如若不是,楚祯宁可换其他的就酒招待朋友。
所以他偷溜进家中酒窖,偷走了父亲珍藏四年的竹叶青,又去街上买了几提点心,才来的夏侯虞处。
卧榻上只点了一盏昏暗烛火,昏黄的烛光摇摇晃晃,一下晃到楚祯的脸上,一下晃到夏侯虞的脸上。
与屋外的月光不同,屋内的烛火是暖的,酒也是暖的。
当然,心更是暖的。
“你的身子既是此等情况,为何你双手虎口处有如此严重的茧子?”
夏侯虞借着自己的酒劲,更是借着楚祯的酒劲,问出了几乎要戳穿楚祯的话。
“因为我原来这双手,就不是吹笛子的,是握枪的。”
楚祯双颊泛红,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因为方才毒发,导致的血气上涌。
夏侯虞继续试探问:“你为什么会握枪?”
“我没醉,我知道你在试探我,没关系,我都告诉你。”楚祯依旧面带潮红,却莞尔笑着。
“我是镇北侯楚谦之子,楚祯。当时骗你我叫飞飞,其实并无隐瞒你之意,只是不想再用我剩下须臾几年,去执着于不可追的过往了。”
夏侯虞没想到楚祯摊牌会这么快,“为什么全都告诉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了啊。我从未指望自己可以交到知心知己人,如今遇见净舟,才发觉有人知心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如此一想,倒是真的不想早早便死去了。”
夏侯虞半晌不能言语,心中大骇迟迟未散去。
继续推杯换盏,两个人聊了很多。
楚祯与他诉说曾经在漠北,快意潇洒的日子。诉说他认为的长安,他认为的大周,应是怎样空前的盛况。
更与夏侯虞大谈漠北抵御外敌时的阵法兵法。
大周本可不必在小小栾国面前如此卑微,小心翼翼。
楚祯所说,也正是夏侯虞多年心中所想。
他在栾国边境看了太多栾国骑兵欺压大周百姓的恶劣,更是为自己故土的软弱而感到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