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深吸一口气,轻咳两声,继续道:
“此战传回长安,人人赞扬楚谦将军棋技高超,无数人想下完这局棋,二十多年来,不曾有一人下完这局棋。今日,我们便来下一下。
“此局楚谦将军执白,和阿琨岑的黑子各执半边江山。我便也执白,轮到黑子了。”
楚祯未问小哑巴是否知道这个棋局,面对着小哑巴,等他说出他的布局。
小哑巴执起楚祯的手,写道:入八三。
楚祯笑了笑,“平五六。”
小哑巴:平七十。
楚祯:“去七五。”
……
两人从子时下到了辰时,却依旧难分胜负。
此时的局势,白子将黑子层层包围,眼看着气数将尽,却有几颗白子不在白子势力范围内,若不斩草除根,此局谁胜谁负还尤未可知。
楚祯的面色此刻异常惨白,咳嗽一声高过一声,喉咙已经涌上了阵阵血气。
楚祯刚要开口下子,手腕突然被小哑巴捉住。
虽然小哑巴未写字,但楚祯明白小哑巴的意思。
盲棋太耗费心神,身强体壮的栾国将军亦吐血昏厥,楚祯如此破败的身体又如何坚持?
楚祯嘴角溢出一点血丝,转过头看向小哑巴。
他问道:“你知道,长安是什么样子吗?”
小哑巴愣了一下,写道:不知道。
“那,你想……去长安,瞧一瞧吗?”
楚祯轻抬脸颊,笑着,眼角却滴下了一滴泪。
小哑巴抬手欲擦,倏然生生止住,只在楚祯手心里写道:好。
第66章 我叫
楚祯不知道小哑巴的院子在何处,只能根据气候和土地的气味分辨出是在南方。
他更不清楚,从此地回到长安需要多久,他也未问,只是跟着小哑巴走。
小哑巴准备好数袋干粮,不少盘缠,舍弃了院子和轮椅,只带了那根桃木棍,搀扶着楚祯上了路。
分辨不清白日黑夜,楚祯任由小哑巴安排他一切吃穿住行,任由小哑巴支配他的身体。 让他吃饭他便吃,让他睡觉他便闭眼就睡。
只是每次当他触碰到小哑巴那错位的胳膊肘时,平静的心总会抽动一下。
走了近半月,楚祯发觉吹来的风虽依旧暖暖的,却比在小哑巴院内的风干燥了许多。
他便问:“何处了?”
小哑巴写道:西关。
楚祯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