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抬起手来,愕然的看着手掌边缘扎进去地木屑,已有鲜血渗出。
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纵万夫所指,吾往矣!”刘冕歇斯底里般大喝一声:“黎歌,等我!”
做出这个决定时,刘冕地心中居然一阵轻松和豪迈。
此刻的刘冕。是如此的理解当初吕布的心态。为什么他能为了一个女人与天下为敌。原来。这世间有太多的虚假与欺骗,值得珍惜的东西本就不多。争取了,拥有了,也就无憾了!
是非对错功名利禄,让它见鬼去吧!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刘冕终于感觉自己是个年轻人了。如此的冲动,有**,对一件事情充满了希望与渴望。
扔到睡袍,他从夜橱里扯出了一件只在非常正式的场合才穿的紫金官袍,取出了三层金蝉束发金冠。
包衣。换妆,很认真的洗了脸梳了头。
丝质官袍,一垂到底。窄领袖口处缀有保暖而且颇显华贵地白色绒边。胸口上,一只凶猛的虎头威风凛凛。头发高高束起来,显得整个脸庞棱角分明英气勃发。再披一件玄色毛皮披风在肩上,刘冕头一次觉得自己其实挺帅。主要是气质好。
推开窗户来看,天色仍然阴霾。天边现出一点点稀有的光亮。
快天亮了。===
刘冕深吸一口气。将鬼龙宝刀佩在腰间,拿起一根马鞭走出了房间。
楼下。两名仆人瑟缩着身子在轻轻的扫雪,生怕弄得声音大了将刘冕惊醒。不料却看到刘冕大步走了出来,于是都有点惊惶的上前赔罪:“惊了将军好梦,小人死罪!”
“不干你事。牵马来!”刘冕将手一挥,两个仆人就愣住了,纷纷道:“将军,就是上朝也还没到时候。天寒地冻的将军欲去何方?”
“上邙山!”
“啊?”仆人惊讶道“邙山山路崎岖,下了一夜的雪更是难走。自家庭院里地积雪都有半尺来厚了,山路恐怕都要被封了啊!”“少废话,牵马去!”刘冕有点不耐烦了。虽然他知道这两个仆人很贴心也是一番好意。
“将军要不还是带些人在前方扫雪开路吧?”仆人很害怕,但仍然很尽心尽职地嗦道“此时上雪山,多少还有点危险呢!”
“牵马!再废物本将军可就怒了!”刘冕把眼睛一瞪,两个仆人惊慌的就跑了。片刻就将马牵了来。
刘冕翻身骑上马。长吁一口气对他们道:“多谢你们地好意,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关上家门,不管是谁来访,都说我奉旨外出公干了驾!”
白色一片的雪景中,火猊奋蹄而动,人马如龙飞射而出,转瞬消失在庭院里。两个仆役傻了眼的看着对方,同时道:“将军今日这是怎么了?”
空寂无人白得刺眼的神都大道上,刘冕单身一骑如电如掣很快到了城门边。几名把守城门的小卒冻得缩成一团正昏昏欲睡,远远看到一骑快奔而来恍然醒神。一起挺枪大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来擅闯城门?”
“开门!”刘冕勒住马,火猊人立而起长声嘶啸。
几名小卒同声愣住了。他们不认识刘冕,但认得这一身紫金官袍,认得刘冕胸前那颗张扬的虎头。同时,马上那人的神色宛如天神般坚定而神圣,绝对不容亵渎与冒犯。于是,他们几乎来不及思考更没有发出任何盘问,急忙一起上前拔掉门闩打开了神都洛阳的大门。
刘冕策动火猊。如同风一般在这些人眼前消失了,留下身后一片飞花碎琼让他们傻了眼。
“这人是谁啊?”
“你也不认识?”
“我以为你认识!”
“那你们怎么就把他放出城了?没到时辰滥开城门,可是要”
“噤声!不想活了!”
邙山,延绵百里一片苍茫。昔日的黄土绿树,如今已是一片银妆束裹。
雪仍在下,飞飞扬扬。雪片如鹅毛般大,风也吹得正起劲。按时辰来算,现在早该是天亮了。可天色仍是昏昏沉沉地,如同若大的一间房子时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
邙山上有多家道观,平日里也少不了香客进出。可是现在。上山的路径都有些模糊了。几看到层层的积雪。
刘冕有点恼火。上次是在上官婉儿的带领之下乘车来的,对路并不是太熟。现在大雪封山,居然一时找不到路了。
他只得牵着马在山角下转悠,找了许久终于寻到了当日上山时的路口,心中一阵暗喜。看那山势雪况,骑马上山恐怕是不太现实了。于是只好牵着马踩着没脚深地积雪,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
风声呜呜,吹在树林间如同哭鬼般难听。山上的气温比城市中更低,刘冕感觉自己的脚就快要冻得失去了知觉,走了近半个时辰已有些气喘。刘冕回想当初晴日上山乘坐马车犹然走了近半个时辰。心忖这路恐怕还只走了一小段。于是紧咬牙关,继续迈步上前。
大雪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山上的积雪更厚,刘冕每更进一步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而且山势逐渐显得陡峭了许多,有时候还会脚下打滑。幸得火猊身强体健站得极稳,要不然刘冕还真要狼狈的打几次滚了。
走了快一两个时辰了,途中也曾见到多家道观,但都不是三空观。刘冕也曾想找个道观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酒暖身。但拍了几家的门都是观门紧闭无人应声。刘冕恼火的咒骂。那些贼道士们怕是都冻死了!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刘冕身上已是汗流浃背。风一吹起来很不舒服。好在自己的身体有够强壮,否则被冻死在这样地深山老林里了都没人来收尸。
再走了一会儿,刘冕有些犹豫起来。因为他对路记得不是太熟了,怀疑自己是否走到了岔路。四下观望,又没有可以歇脚问路地地方。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急恼,把心一横想道:老子就这样一直走,哪怕走到顶峰!到时候再一寸寸找下来,就算找不到三空观也总该能碰到个问路的活人!
于是,他打足了精神再度迈步向前。平日里看来邙山并不太大,今天爬起来却如同行军千里那样辛苦。连火猊那感觉有些累了,鼻子里时时喷出粗粗的喘息。
终于碰到了一个人,看似是个出门砍柴的道童!
刘冕大喜呼喊,那小道童还惊疑了一阵方才背着柴禾迎到刘冕面前:“施主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