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睡颜看起来安详静谧。像是现实与虚幻高度精炼而成的产物,无端透露出一股勾人心魂却又不容亵渎的神圣感。
也许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埃蒙布莱奥托过分苍白的脸上,似乎比前些天多了几分血色。
没有阿文“盯梢”的这几天,付乘凛曾偷偷检查过对方的伤口——那个被他用利器重伤过的地方。
记忆里拳头大小的血洞,早已被两指宽的黯淡疤痕取代。从人类生理常识的角度看,昏迷至今显然有违常理。
这令他不禁怀疑,莫非是种族差异,所以身体构造不同?
又或者还有其他超出理解范围的因素造成了他的沉眠?
总之,为了试探对方是否苏醒,他先后尝试了不少方法。
可不论他是心血来潮轻捏埃蒙布莱奥托的侧脸,还是毫无绅士风度地将对方的头皮摆弄成惨不忍睹的造型,都无法成功“激怒”对方。
也因此,付乘凛不得不考虑放弃与埃蒙布莱奥托结成“同一阵营”的念头,将后半生的自由放在其他机会上。 “怎么……这么困?”
恍恍惚惚间,书上的文字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眼皮也越来越重,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源源不断的困意,使付乘凛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刚撑着寝宫里唯一一张床的床沿坐下,掌心传来的绵软触感更是在疯狂地呼唤他,将睡意的浓度提纯至前所未有的峰值。
在计较床的归属权和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之间,他稍稍迟疑了几秒,最终果断遵循身体的本意,倒头躺了上去。
“嘶——”
在他的左侧,传来一阵又一阵微不可闻的响动。
伴着床褥间的摩擦声,无数根细长的浅色丝线簇拥成团,倏然静立在他的躯体上方。
因着阳光的镀色,他们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迷人透亮,像是倾泻不止的金沙瀑布,又像是远古文明里流光溢彩的丝绸罗幔,缥缈而神秘。
似乎是咬定付乘凛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它们一改往日的羞怯,对他的“要求”不再满足于衣物上的表层接触,而是逐渐滑向那经过数道天然工艺精心雕琢、深邃坚毅的脸。
它们挨挨挤挤,如痴如醉,用发尾在那张形态饱满的红唇上轻轻贴蹭,而后又兵分多路,在肤质细腻的五官上浅浅蠕行,又于白皙性感的脖颈间寸寸流连,同绵密鸦黑的长睫短暂交缠……比以往的每一次“会面”更明目张胆,更肆无忌惮。
而睡意正酣的付乘凛,对自己正经历着的不可思议之事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