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人见劝不住纷纷上前去拦。
好几个人将余兰枝抓着,连着劝她消消气。
她这边收声了。
轮到周湛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也不管周边是不是每天都见面的人,再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坐在地上就哭得眼泪鼻涕糊脸。
她的命真苦啊。
怎么所有人都来欺负她。
她偷东西是为了谁?
她找叶芮要钱又是为了谁?
现在倒好了,所有的错都她背,还得当着全厂人的面前检讨,现在更是被自己男人推出来挨打。 儿子儿子不管她、女儿女儿忤逆她。
现在面子里子都没了,她怎么就这么惨啊。
周湛芳这么一哭,余兰枝心里的气到底消了一些,她推开身边的人走到一旁,“小芮你跟我回去,那个家容不下你,大伯娘家里总有你的位置。”
这话一说,叶芮还没回应,有几个人瞬间立起耳朵,就连坐在地上的周湛芳也停止了哭嚎,眼里透露出一点点希望。
叶芮要离开?!
离开好啊。
这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又是告状又是举报,现在连工作都卖掉,哪怕兜里有钱他们也轮不到一毛,既然这样那干嘛不让她走?
“我不走。”
可惜,轻飘飘三个字打破他们的幻想。
叶芮瞧着他们三个瞬间变脸的样子就觉得可笑,她哪里舍得离开哟。
那是个并不让她感受到温馨的家,但她也没打算离开。
她不是没有选择。
住在大伯家,或者自己在外面租个房子都行。
但凭什么?
她干嘛要做逃离的那一个?
以前觉得住在那个地方感觉到压抑,但现在她已经找到了释放的快感,在还没有厌烦以及没有讨回属于她的东西之前,她绝对不会离开。
最少现在不会。
叶芮的直白拒绝,让周湛芳悲从心中来,仰头又一次哭嚎起来。
周边拉劝的人听得心生不忍。
“周同志别哭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对对对,你们都是亲戚,有什么事都冷静冷静,明天就能翻篇了。”
见这么多人为自己说话,周湛芳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刚想说什么时,边上就传来说话的声音,“妈,你在厂门口又哭又闹,万一胡队长以为你不满意厂子里对你的处分怎么办?一个不好,可就不是当着全厂的人检讨一千字那么简单了。”
人们总喜欢同情弱者。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总体会不到其中的滋味。
在什么事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开始劝人要大度、要包容。
那叶芮大发善心,科普一些呗,“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偷了布料给大哥做裤衩,还弄得他裤子都被人扒下来了。”
“嘤……”叶志庆实在是没忍住,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双腿一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下半身,实在是受不了,捂着脸就飞奔离开。
叶大漠也受不了这个指指点点。
不顾被众人围着的婆娘,悄悄掩面离开。 “你偷东西?”
“哎哟,周湛芳同志你怎么能这么做?偷了东西被处分你还有什么脸哭?”
“丢死人了,我刚还想安慰她呢。”
有人刚刚走过来,听到动静好奇的问了问旁边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她是二号车间的周湛芳,说是偷厂子里的布料给儿子做裤衩被抓到了,这会不满意处分,在厂门口寻死觅活。”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就是小偷啊。”
“之前我就觉得这人不够善良,看来我没看走眼。”
还有人好奇着,“保卫科怎么发现的?裤衩不是穿在里面的吗?”
“谁知道,难不成是她儿子随地大小便,脱裤子时被保卫科的人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