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并着兴才准备了一些平时他吃不到的外边的吃食,裹着荷叶的炸鸡,翠翠的果子,甚至还允许他喝了一点奶酒。
今年冬天不好过,天气冷,又下大雪,可今夜月亮却十分明亮。
宋嬷嬷道:“等过了十五,楚军就要回楚了,届时江郡这些蠢蠢欲动的也就安分下来了。世子不必着急,早晚有一天能考出去。”
白岩有些晕乎乎的,他闻言,趴在桌上点了点头。 宋嬷嬷慈爱的拿过他手中的碗,又横了一眼一侧的兴才,压低声音说:“走吧,让世子——四少爷休息了。”
兴才点了点头,跟上。
房门轻轻关上,外边是还在守夜的丫鬟小厮的低声交谈,混着时不时响起的炮竹声音,白岩昏昏沉沉的皱着眉,吸了吸鼻子。
他很困,但是脑袋又很精神,与男人相处的画面断断续续的在脑海里呈现。
那是白岩最放松的日子,哪怕是假的,也够他时不时回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仿佛又见到了那位楚帝大人。
男人穿着隆重的玄色龙袍,四爪银龙瞪着眼,几乎呼之欲出,长腿侧卧在榻上,一双虎目倏地朝他盯过来。
白岩眨了眨眼睛,又揉了两下,下意识的叫了声:“大人……”
少年声音绵软,只是下一刻,他便惊恐的睁眼了眼睛,支起身体往后退去。
这反应已经全然说明了这段日子他是故意消失的。
男人的眼底几乎霎时黑了下来,他粗粝的拇指紧握着杯口,到底强按捺住。
这东西一吓便会重新缩回去,再见不知道何时。
只是楚骥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如若少年像往常一样亲近他,他心中只是有些怒气。
可现在,白岩却死死贴在墙上,甚至开始胡乱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紧握着手指,俨然一副恨不得马上在他眼前消失的模样。
楚骥几乎绷不住恼怒,他砰的一声丢掉酒杯,嗓音显得有些阴鸷:“过来!别叫朕说第二遍,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白岩全身一抖,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
他几乎要贴在墙角,瑟瑟发着抖。
他当然不会过去,他还记得男人与幕僚所说的话。
这些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楚帝的残暴他上辈子已经听闻过,更不可能把自己豁出去,他要好好的,自由自在的活着。
白岩摇摇头,慌乱的开始在心中想回去的办法。
男人已经从榻上起身,他的信息素许久没有感觉到白岩的气息,疯狂叫嚣着冲刺过去,萎靡又癫狂的绕着小坤泽,又百分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仅仅数十天,这东西对他的态度就千变万幻。本来被他违逆躲藏,楚骥心中的怒火已然越演越烈,可如今真见到少年,他的怒气竟然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