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宣微微颔首,他形容匆匆,面色也十分沉重,盯着白岩低声叮嘱道:“阿年,江国主于今晨崩逝,我已告知都江候,近些日子你万万不要私自出府,外界恐有变动。”
江国主……崩了?
白岩还记得,上辈子江国主崩世,应当是归楚之后的事情。
他神情怔怔的,连楚祈宣都没太在意,出神的点了点头。
此中详细之事楚祈宣不好泄露,他盯着少年,今日白岩的脸色好了很多,杏眼水润,唇瓣也有了颜色,墨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抬眼睁眼时仿佛画中的小仙童,只除了看着有些瘦。
楚祈宣拧起眉头,张口:“阿年,我派人——”
不等他说完,少年却低下头,快速的说道:
“殿下,我要迟到了,还望殿下恕罪,白岩先行告退了。”
他甚至没等楚祈宣回复,行了一礼后连忙后退着离开,脚步匆忙的像是有人在追一样。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等看不见人了,正德才嘟囔:“这小世子莫不是眼神不好,殿下如此为他着想,怎的他却像是见了陛下一样?”
自清狠狠踹了他一脚。
正德醒过神来,捂住嘴道:“殿下恕罪,奴才失言了。”
“不妨事。”
青年目光沉沉的看着离去的背影。
原来不是他自己的错觉,白岩就像是……在躲他一样。
是因为他们还不算熟悉吧,待到熟悉后,他自然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青年垂下目光。
至于他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连楚祈宣自己也说不清,就好像他曾经错过什么一样。
*
只一个清晨,江国主崩的消息便传遍了都城。
楚帝仁慈,按国主之礼为老江国主举行丧仪,于现下所住宫殿停棺七日后葬入江旧皇陵。军民停嫁娶钟乐一月。
太子得恩准为父守灵,悲痛过度之下,扶着棺昏过去三次。
“太子对江国主可真是“情真意切”啊,也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江国主怎么就这么去了。”
紫宸殿。
楚然眯着眼说道。
他看向岿然不动的楚帝,琢磨了两秒,试探着说道:“皇兄,愚弟怎觉着皇兄今日心情尚好。”
江国主崩逝一事,即便是外人亦看得出来有蹊跷,按着这几日他皇兄受信息素干扰的性情,应是狠辣出手才对,可今晨颁布的皇令都可以称得上是“耐心温和”了。
男人未理会他,淡淡说道,“你若无事,便多去校场练练。”
楚然傻兮兮的啊了声,他这一身精瘦“健壮”的身材,纵然比不过他皇兄,也不需要再练了吧?
楚帝眉头未动,只说道:“他既豁的出去,此事朕自有主张,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