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深吸了口气,控制住脾气,才道,“走,你爸不管你,你妈去给你讨公道。”
说完,江南给程皓装了两口袋奶糖,带着他气势汹汹直奔农机厂家属区。
“哐哐哐”敲开程家门后,江南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口喊,“程登临,你妹妹把‘我’当牛做马压榨,现在她的儿女把我儿子当狗训,怎么着,就逮着我们母子好欺负是吧!”
院里人最近可看尽了程家的好戏,原以为消停了,没想到还带后续,忙忙的抓了瓜子围过来。
有人问江南,“小江,这又是怎么了?”
江南毫不避讳,将程皓的遭遇又讲了一遍。
程母在门口气得直跺脚,“小南,这小孩子家的玩闹也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闹,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家好?!”
一张嘴,大锅就往江南头上扣。
“不想我闹,你们就别欺负我儿子!”江南冷冷看着她,“程皓才比陆鸣声陆笑笑大一岁,你和程怡心整天在家教他保护弟弟妹妹,他帮陆笑笑出气,自己连挨两顿打,他爹妈在外头给人低头陪笑道歉,被他保护的好妹妹一句道歉都没有!”
说完,江南转向程登临,“你儿子被你外甥外甥女这么连消带打训狗一样的欺负,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早就想跟你说了,程登临,你是真的瞎!那件新羽绒服是被藤椅上的钉子挂坏的,你就没想过这里有问题!”
程登临恍惚,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江南懒得跟他解释,只看向程父程母,“我儿子,他有自主交朋友的权利,他想跟谁玩、不想跟谁玩,只要他不欺负人,随他高兴,不用谁来干涉,包括你们!”
而后,又低头看向躲在后面的陆笑笑陆鸣声,“程皓是没你们聪明,但他有妈,容不得你们欺负他!再有下次,我就不是来找家长,会亲自收拾你们!”
“小江!”程父扬声,不悦道,“你一个大人怎么吓唬孩子!”
江南哼笑,讽刺道,“您要是真这么讲道理,程皓就不会被欺负到离家出走去找我了!”
江南输出完,觉得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就跟程皓说,“我的电话记住了吧,下次有事儿打电话,不许再自己偷偷跑过去了,要是遇上人贩子,被卖到山里,你哭都没地儿哭。”
程父程母一听这话,才有些后怕。
程皓点点头,往嘴里塞了颗糖。
他妈不在,他好久都没吃奶糖了。
告诫完程皓,江南看了程家人一圈,正转身准备离开,却瞥见程家屋里一抹绿色的衣角闪过,看着像裙子。
不过,江南没在意,程家的客人也好、亲戚也罢,都跟她没关系。
回红山公社的车上,她居然又遇上了那位岑知青,江南礼貌地对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岑知青瞧着却有些冷漠,她坐下时,裙摆撒在座位上,是绿色的。
第17章
江南一时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岑知青就是她在程家看到的那抹人影。
但她仔细回忆,原主和程登临结婚八年,好像没见过程家有这门亲戚或朋友。
她兀自奇怪, 又想可能认错了。
而岑静秋也在想:收留过她的江老师竟然是如此牙尖嘴利、斤斤计较之人。
今天, 她本来是想趁赵瑞带着赵母出门看病,悄悄出门搭顺风车的。
她记得笑笑跟她说过老家也是安城的,她在农机厂家属区长到小学毕业, 才跟着她妈妈搬去了别的城市,岑静秋就打算来“偶遇”, 提前认识一下亲家和儿媳妇。
只她到农机厂一打听, 才知道亲家母上大学去了, 岑静秋遗憾,但又不能白来一趟,就想去看看小时候的儿媳妇。
又找人问程家的地址,她才说自己是程怡心的朋友,这些人就开始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她。
后来, 一个管不住嘴的大妈忍不住问她,知不知道程怡心在她哥哥嫂子家白吃白喝的事儿,岑静秋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亲家不是这样的人!
她眼中的程怡心优雅知性, 浑身透着贵气,怎么会做这么没品的事!就是她, 在家吃住几天, 哥嫂都管她要口粮呢, 程家怎么可能忍上两三年, 又突然爆发出来。
这肯定是误传、谣言,岑静秋反正不信。
她带着水果敲开了程家的门, 自我介绍是程怡心的朋友,本想来找程怡心说说话,不想程怡心上大学去了,就来看看程父程母和程怡心的孩子。
程父程母并没有怀疑,毕竟岑静秋人长的不错,穿得体面,又带了东西,实在不像骗子。
岑静秋便进了程家,和程父程母闲聊,又叫了陆笑笑和陆鸣声到身前,拉着手仔细看,欢喜地感慨,果然儿媳妇小时候也是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江南就是这时候上门的。
岑静秋怕程家人尴尬就没出去,最后才在门口看了一眼那位谣言中亲家大嫂的模样。
上辈子因为赵瑞一直不同意笑笑和儿子的婚事,他们就没会过亲家,岑静秋只见过儿媳妇的妈妈和继父,没来得及认识她家里其他人。 没想到,江老师居然是儿媳妇的舅妈,不,应该说是前舅妈。
如果今天没见这个如泼妇一般,连孩子都威胁的女人,她还真想不到这位江老师是这样的人。
至于陆笑笑是坏孩子这个选项,她压根儿没想过,只跟程母一样,觉得江南小题大做。
所以再见到江南,她就没了好脸色。
而江南从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见人态度冷淡,不打算理她,也就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回去了。
再说程家,等送走岑静秋后,程母立马提住程皓的耳朵,教训他,“多大点儿事,也值得你跑出去!”
程皓嘴里嚼着糖,一吃疼,反身挣脱就要开门去追他妈,程母赶紧拉住,“我还说不得你了,哪里来的臭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