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希的医保卡还在许望舒手上,她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起身走到大厅里去办住院手续了。
叶瑞白跟在身后,看着她忙前忙后地跑完,最后停在了急诊大门口,犹豫着,似乎不想进去。
“东西给我,我去说吧。”叶瑞白朝她伸出手,“在我店里出的事,我得负责。”
呼叫铃此起披伏,医生护士不停地走动穿梭,门口的位置几乎能看到所有的床位,金志扬精瘦的背微微佝偻着,一手搂着王兰生,一手掖在被角,神情担忧心疼,似乎不断询问着什么。
而金希希嘶嘶嘶的喊着痛,却还是笑着拉着王兰生的手让她不要哭了。
许望舒迈不动步子,她知道,只要她一过去,这份和谐就会瞬间破灭。
她把手上的材料给了叶瑞白,转身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
等叶瑞白再次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金志扬。
“小舒啊,我们去外面说。”金志扬回头看了看急诊室里面,先一步往大门走去。
金志扬的背佝偻着,后脑勺的头发像烧了一片草的地,白灰黑杂乱地堆在一块儿。
已经记不起来他们多久没见过面了。
许望舒站起来跟了过去,叶瑞白停在了大门口的预防流感的宣传栏前。
医院外面的风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接连几个人急匆匆地走过去,许望舒避开人站到了绿化边的桂花树下。
这个季节的桂花早就掉完了,零落在草丛里,沾染上秋末的灰沙,显得灰扑扑的。
父亲和鲜少有交流的女儿之间似乎总隔着层什么,客气还不如一年到头只会见一次面的远方亲戚。
一开口总是那句话。
“最近还好吗?”
许望舒点点头,“还行。”
风从两人中间过疾走而过,留下了令人尴尬的缄默。
金志扬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摸索着口袋,拿出一根烟来,许望舒往旁边走了一步,离开了下风处。
两口烟下去, 似乎找回了作为父亲的感觉。
金志扬又开口了,“你阿姨的脾气就是这样的,爸爸知道你懂事,不要和她计较。”
“希希的事,爸爸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那个老板也和我们说了前因后果....你为了希希打断了别人的腿....警察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你和你妈说了吗?”
白烟顺着风散了。
金志扬顿了顿,“要赔钱还是怎么样,让你妈找你方叔叔帮帮忙,他退休前也是文化局的人,多少有点路子.....”
“这您不用操心了。”许望舒打断了金志扬的话,“我赔钱还是坐牢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