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睁大眼睛四处寻找着,她的手也在被子上头摸索。
刘嫖忍不住哭出声来,双手紧紧的握着窦漪房的手道:“母后,您想哭就哭出来吧。”
窦漪房闻言再也没忍住,刚刚的那些老成持重好像成了冰片,随着刘嫖的话语一下子碎了个干净。
“阿轻,阿轻。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她的语气死气沉沉,眼下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她就这样呢喃着,不一会脸上就哭的发白。
“没事的,阿娘,没事的。”刘嫖攥着窦漪房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道:“太医说了的,只要您好生诊治,还是能看得见的。”
窦漪房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迟疑的又带着些希冀的问:“是吗?真的可以吗?”
刘嫖斩钉截铁的说道:“是的,可以的。阿娘不要着急,也不要担忧。咱们都听太医的好不好?”
窦漪房拉着刘嫖的手不肯放,她好似被刘嫖的话说服了,又或者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坚持的理由:“我等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我还没有看到你的孩子呢,我还没看到他们什么样呢。”
刘嫖重重的嗯了一声,将头放在窦漪房的腰间,她的眼泪如无声的雨露,被子不一会就湿了一片。 “娘娘,该喝药了。”这时外头的小太监端了一碗汤药进来,苏晴走过去接了过来说道。
“给我吧。”刘嫖说着,把药端过来,轻轻的吹了吹说道:“母后,我喂您好不好?”
窦漪房还没有从失明的情形中反应过来,她伸手想自己端,但却差一点将刘嫖手中的药碗打翻。
“刚熬好的药,烫。”刘嫖安抚她道,“女儿吹一吹再给您。”
窦漪房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她,往日灵动的眼睛却像失了光泽的珍珠一般,干枯且空洞。
刘嫖看着这一双眼睛,心中就是一酸。她小时最喜欢看的就是窦漪房的那双眼睛,又亮又大,笑起来里头布满了温柔,可现在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稍微等了一会后,刘嫖将药碗好生生的放在窦漪房手中,看着她将药一饮而尽。
“母后歇息吧。我在这边陪着您。”刘嫖说道。
窦漪房嗯了一声,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后,刘嫖想要出去盘问一下赵孔明来着,谁料刚起身,窦漪房就出声询问:“阿轻,你要走吗?”
刘嫖还以为窦漪房睡着了,但听着窦漪房的话语,她突然有些感受到了窦漪房现在浓浓的无助。她伸手掖了掖窦漪房的被角道:“女儿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