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刘嫖走到刘彻和陈若华的身边冲着殿内伺候的侍从说道:“好没眼色,长秋殿是缺了席子吗,还不赶紧拿过来让陛下和皇后坐下。”
她这般说着,就将刘彻和陈若华扶了起来。
“母亲心疼子女,妻子心疼丈夫。”窦漪房冷冷的说道,“如此一来倒只有我这个老婆子讨人嫌了。”
刘嫖走到窦漪房的身边顺势跟旁边的王娡打了个眼神,“女儿也心疼您啊。这殿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不心疼着您?”
“心疼我?那可真是够孝顺的。何不直接了当的叫我不要插手朝政,老老实实的颐养天年?耍这些欺上瞒下不入流的小手段!”窦漪房嗤笑了一声重重的拍了拍案桌,语气一句比一句重,“皇帝,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吗?你把先帝的遗命当什么了?把朝臣当什么了?这些臣子将领都是你随意遣派随意打压的人不成?”
刘彻抬起头来急切的回道:“祖母,孙儿没有。”
窦漪房冷笑着将案桌上的案牍打下桌去,“你真以为靠那几个儒生能成事?他们撺掇着你在朝堂改立规矩我允了,他们挑唆着你打压诸侯和列侯我也允了。想来是我太过仁慈,他们竟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胆敢调拨天家骨肉亲情!”
“就因为你宠信这几个儒生,那些信奉祖宗家法的老臣怨声载道,被惩罚降爵的宗亲列侯心生恨意。”窦漪房痛心又严厉的看着这个行事鲁莽的孙儿,“要不是有我压着,你觉得你此刻还能坐的稳吗?”
刘彻的眼眶红了,不知道是急还是在后悔,他俯身叩首道:“都是孙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只是祖母您宽宏大量,还请把太傅放出来。” “你还敢给他们求情!”窦漪房厉声叱责。
刘嫖赶紧将一个个的竹简从地上捡起来说到:“您以前总说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多教一教就行了。今日之事想必是陛下听信了小人的教唆才犯下过错的。母后您不喜欢那几个人那边打发了他们。咱们再给陛下找几个忠心的不就行了?”
“是啊,公主说的对。都是下头的人仗着陛下年幼胡作非为花言巧语。”王娡赶忙接过话茬道:“您消消气,陛下还得仰仗着您的。”
“是么。”窦漪房全然不顾刘嫖和王娡两个人的说情,再次问道:“皇帝,你可知错吗?”
刘彻挫败的闭上了眼睛,颓唐的说道:“孙儿,知错!”
窦漪房心气顺了一些,“皇帝有错,就是臣子的错。将赵绾及王臧打入监牢。”她这般说着将其中一个案牍拿起来扔到刘彻面前,“他们拿规矩约束别人,自己触犯律法却毫不在意。这是他俩的罪状,你仔细看看吧,可别说我冤枉了他们。”
“置于窦婴和田蚡么。”窦漪房冷哼了一声,“先帝临终前任命你们为御史大夫和太中大夫。新帝继位后又擢升你们为丞相、太尉。你们倒好,上不能劝谏陛下,下不知百官议论,有什么脸面坐在高位之上!”
“太皇太后息怒。”窦婴和田蚡纷纷叩首道。
“息怒,你们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息怒?”窦漪房淡淡开口。
田蚡眼珠子转了转俯首高声道:“臣做官不久不知人心险恶以致陛下受了小人蒙蔽。臣以后定会加以改正的。”
窦漪房看着下头低头认错的窦婴和言辞恳切的田蚡‘哼’了一声,“你们两个都给我在家中思过一个月。若再有这种事发生,这三公的位置你们也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