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为淮南王谋反的事情,长安出了不小的动荡,连带着边境便有些不稳。三月初便有匈奴人带着兵南下侵扰边境,试探进攻。刘彻调派了军队前往镇压,一直将匈奴赶出边疆数十里。五月初大军回朝,他便带着人前去军营犒赏此次领兵的将领,现在才回来。
“祖母的教诲孙儿都听着呢。”刘彻回答。
窦漪房微微的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脖间解下虎符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这道虎符,我替你守了两年,现在也到了完璧归赵的时候了。”
刘彻目光灼灼的看着窦漪房手中的虎符,喉头不由得滚动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试探的问道:“祖母?”
窦漪房轻缓而不舍的抚摸着这块青铜铸造的军符,上头隐隐还遗留着她的体温。这是整个朝堂都畏惧她的原因,也是眼前这个皇帝意图反抗她而不得的源头。她曾经无可依靠,唯有它给了她沉沉的底气。可是现在她也不能留着它了,再留下去就成了祸患了。
“好好收着吧。”窦漪房叹了一口气,将这块能调动三军的虎符放在刘彻的手中,指点着叫他牢牢的握住。
刘彻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觉得自己握住了大汉的命脉。
“祖母您放心,孙儿一定会建立不事功绩的。”他沉沉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感激,以及能听出来其中夹杂着的雄心壮志。
“好。”窦漪房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只是可惜,我兴许看不着了。”
这样感慨的一句话反倒叫刘彻红了眼眶。从这位暮霭沉沉的祖母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当年坐在阳光下已经去世的他的父皇。
“您说的哪里话,您还没看到孙儿下一代呢。”刘彻轻声回答。
窦漪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望向窗外,细细碎碎的阳光照进来,周遭光晕之下尽是细碎的尘埃。
“将来你会对皇后好吗?”她问。
刘彻重重的点了点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