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摆在椒房殿正殿内,刘嫖去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除了窦漪房、刘启、刘武以外还有一个少年也在席间,刘嫖并不认识。
窦漪房指着坐在刘启下手位置的人跟刘嫖介绍道:“他是你的表弟,名窦婴,只比你小两个月,现如今在你弟弟宫中做得太子舍人。”
刘嫖看着下面的少年,只见他身材瘦长好似带着些读书人的病弱,但脸上又布着庄稼人的铜黄。简而言之,这是个五官端正但面容不显的青年男子。
刘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他说道:“表弟好。”
窦婴受宠若惊,脸上带着红晕拱手行礼道:“不敢不敢。”
“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窦漪房说道,“命膳房的人上菜吧。”
刘嫖问道:“我倒不曾听说母后的家人,他可是舅舅家的男丁?”
此时坐在一旁的刘启搭话道:“阿姐有所不知。今年三月,母后的哥哥弟弟来了长安,被父皇封了侯爷。只是二人子嗣还小,怕母后在宫中思念家人所以将其他叔父的儿子窦婴召了过来。”
窦漪房看着下头的窦婴和太子刘启心里破有些五味杂陈了。
为着她将窦婴调到太子府的事,陛下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掖庭令的黄太监打发了。这就是对她的警告了。可她自认没有做错什么。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不过是封了个可有可无的爵位,半点实权都没有,还不能让她培养培养下一代吗?
不过,对后族打压的越狠,太子的地位就越是稳固。前不久陛下亲自督战,将长安的宫务交于了太子。刘启就这么站到了人前,与大臣一同监国。
一时间,窦漪房也分不清自己该是喜还是忧。连带着对刘启的态度也有些错杂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一旁的刘武一个蹬腿将案桌上的杯子踢了下去。
原来是他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刘嫖身上,所以不高兴了。
“哎呦,正在席上,又耍的什么花招。”窦漪房虽然这么说,但面上可还是一副和煦的样子,抬手叫刘武去她身边坐。
刘武咧着嘴笑着露出一个豁牙。
其实也不怪刘武调皮,刘嫖走时刘武不过四岁,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谁是谁估计都分不清楚。小孩子博关注是常见的事,更别提自来了长安就不跟亲娘住一起了。就是这不分场合的闹起来属实讨厌。看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次闹了。
窦漪房亲自拿着碗筷给刘武喂饭,端是母子温馨的模样。
刘启看着这副温馨的场景,眼眸低垂遮掩住了里头的寥落。
“母亲还没吃多少东西呢,喂饭这种事我来吧。长时间未见,二弟都长大了。”这样明晃晃的偏爱使得刘嫖嘴角的笑意都淡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