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柏楠被刺激得神志不清开始“自虐”了,袁晴遥感觉全身的血液涌上头顶!
为什么总是这么冲动?!这下全完了,她这个“千古罪人”以后连林柏楠的朋友都做不了了,她才与他叙旧一天,就又要彻底失去他了……
“对不起,林柏楠,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怎么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就……居然就……我想过,但没想过要……我好坏好不知羞耻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番语无伦次的道歉。
袁晴遥晃晃悠悠地站起,单膝抵在医用床上,前倾身体去制止林柏楠的“自残”行为,染着哭腔的声音颤抖不已:“你能不能也当成是一个意外呢?就像……像早上你亲了我的额头一样,你别掐自己了!我只是……只是碰了一下你的嘴角,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下,你的初吻还在的,我们不算接……”
……吻。
未说完的字淹没在了倾覆而来的两瓣“果冻”之中。
深浅不一的鼻息扑面而来,她的头被这力道推出去了几厘米,又被一只手掌顶回来!
他的脸近到看不清全貌,一双唇在她的唇上深深拓印……
“……唔!”
这回,算得上接吻了。
难掩第一次做这种事的笨拙,他不懂错位,高挺的鼻梁像根棍子顶着她的鼻尖,她被顶出了“朝天鼻”,呼吸受阻。
在她肺里的氧气耗尽殆尽的前一秒,这一吻,才宣告结束。
“好了。”林柏楠收回托着袁晴遥后脑勺的手,两手并用撑在身体两侧,让自己坐得笔直,周遭的暗色淡化了他涨红的脸,他努力冲淡想哭的心情,轻语,“现在初吻不在了。”
“……”
“我的。”
“……”
“还有你的。”
“……”
袁晴遥大口大口地喘粗气,受到了火星撞地球般的冲击,眸子越瞪越大,抖得比方才还厉害:“你……林柏楠你……怎么会……你什么意思?”
“白天的那个纯属意外,但刚才的不是。袁晴遥,是你说的我可以亲你,我可以……”他抿嘴唇,尾音染上几丝哽咽,“是能亲你的那种朋友。”
“……你听懂了?”
“懂了,我又不像你那么迟钝。”
“可、可是你说你没有喜欢的女孩?”
“骗你的,你这个石头脑子大笨蛋。”压抑已久的爱慕终于喷涌而出,不再也不用再如履薄冰地掩藏这份“会长大的喜欢”,他似在呓语,“你还没发现?有个人,一直在最近又最远的距离偷偷摸摸但又明目张胆的……”
他眼里有水波划过:“不止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那样喜欢。”
“……”
这次,换她一脸懵,仿佛他说的是外星语,那一吻留下的酥软的感觉还残留在她的肌肤,她含泪凝视他,问:“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谎,情不知起点,若究其终点,必将是永远。
他眸光沉静,情绪一如既往没太大的起伏,只是眼眶就快要兜不住充盈的泪水:“但我知道很久了。久到今天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唐的臆想,久到我做好了准备当你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久到我以为我……”
稍作停顿,他干净轻缓的少年音徐徐扩耳:“没可能堂堂正正地喜欢你了。”
那一瞬间,她彻底了然——
他一直以来的拒绝与近乎苛刻的分寸感,竟出于喜欢。
一声呜咽,袁晴遥的嘴巴往两边咧,哭着向林柏楠扑了过去,将他裹在怀里。
少年的脸贴着少女的胸口,他愣了一秒,以更密不透风的拥抱炙热回应。
两人如擂鼓般响亮的心跳声此起彼落,还交织着一声声短促的抽泣。
袁晴遥自顾自地抽抽搭搭,忽然感觉前胸凉飕飕的,她扶着林柏楠的肩头将他稍稍拉开了一些,竟看到他灼红的眼眶和泪涟涟的小鹿眼,再低头……
她胸前是一大片泪水晕染出的图案——
他掉眼泪了。
关于林柏楠哭鼻子的记忆,停留在了六岁那年的夏天,袁斌和魏静带她去医院探病,她的额头吃了他的水杯一记,一片泪眼婆娑中,她望见他悲愤又无助地哭泣着。
往后数年,无论遭受了多少伤痛、挫折和不公平的待遇,他都泰然以对,甚至冷静得有些事不关己,偶尔有情绪宣泄,顶多发发小脾气,从未落过一次眼泪。
以至于袁晴遥时常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她认识的林柏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掉眼泪?
此刻看来,并非如此。
她是能惹哭他的独特的存在。
“林柏楠,原来你也会哭啊。”袁晴遥泪中带笑,小手捧起林柏楠的双颊,落下一吻,舔了舔嘴巴,“唔,好咸。”
“……我也是人,会哭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草草地抹脸,凶巴巴地回应,这傲娇嘴硬的模样逗得她“噗哧”一乐,他皱眉瞪她,“有什么好笑的?你鼻涕眼泪四管齐下泥石流的时候我也没笑过你。”
“哎呀——”她像只小猫撒娇,抹去他脸上余留的泪,“我觉得你好可爱、我好喜欢才笑的,我没有笑话你。还有,林柏楠,我想对你说……”
她眸中跳跃着灼灼星光,语气温柔欲滴:“对不起,我清醒得太晚了,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