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可不是第一次了。”
“你……哦!啊!我就说嘛!”
在她恍然大悟的神情中,他抿唇浅笑,逗弄她的话语中夹着宠溺之意:“虽然有经验加持,但胜负在谁手中不好说,毕竟,这次的‘顾客’活蹦乱跳的,还胜负欲旺盛,可没有上次半梦半醒、以为自己在做美梦那么听话了。”
她娇羞与气闷交织,软音软语地嗔怪道:“林柏楠大坏蛋,你以前怎么老唬我啊……那我这次也要穿你的衣服,t恤一件,给我备好了!”
他不禁失笑:“裤子不要?”
她的舌头像被烫到了:“随随随随……便!”
*
屋外又飘起淅淅沥沥的雨,天空褪去灰蓝,夜色向相拥的人儿慢慢靠拢,月亮爬上头顶。
卧室内,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的袁晴遥正在给林柏楠的腿脚做按摩,上衣很长,她当裙子穿。
她白天就发现了,他这些年疏于照顾自己——
双腿肌肉过度萎缩显得膝盖骨大得违和;没穿五指袜,足下垂加重了,脚趾向脚心蜷缩变形;关节犹如朽木般僵直又孱弱,她都不怎么敢碰,怕使点劲儿就给他拉骨折了。
她心疼地指责他:“你活腻了啊!”
他眸子黏着她娇俏的脸,乖乖地回了句“我以后会一天不落地锻炼的”。
将身体搞成这副破样子不是“苦肉计”,伤害过她的、对她不好的人他都加以报复了,他自小就不缺报复心,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自己。
说罢,他关心起了他关心的,皱着鼻翼幽幽地问:“坞南飞不会也是这个待遇吧?”
“不是。文博哥怎么辅助你,我就怎么辅助南飞。医生和患者界限分明,论康复治疗,我可是专业的。”她眯眼笑得甜蜜又心满意得,哼哼鼻子,“吃醋了?”
“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病人,你对待我当然要和对待坞南飞完全不一样……”特意强调了“完全”二字,他环抱双臂,别过脸去,“袁晴遥,这种阴雨天对我好一点,我不舒服,你……多抱抱我。”
他决定往后余生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腰、背、脊椎,都不舒服。”
“什么症状?痛?麻?酸胀?”她坐到他的身边,抱住他,梗着脖子像个小护士问东问西。
“什么感觉都有,就是没有舒服的感觉。”想了想,他觉得这样形容比较准确。
脊髓损伤,一千个患者,一千个状况,下雨天会感到不适还是无关痛痒这都因人而异。林柏楠从未提起过此事,也从没表现得半死不活,所以袁晴遥并不知情。
“一直都这样吗?”她问。
“差不多。”他答。
“今天也不舒服吗?”
“有点。”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洗澡时袁晴遥有意无意地瞥见,林柏楠的浑身上下遍布了大小不一的伤疤。有脚上的碰伤、有大腿的刺伤、有压疮植皮瓣手术愈后的一圈瘢痕。
以及,他后背匍匐着肉色“蜈蚣”,那是手术刀切开皮肉留下的疤痕和缝合伤口刺出的针眼,具体几条她不太确定,因为有些部分重叠了。
她的林柏楠,一路以来吃了许多苦。
如此想着,思绪飘回了很久之前的那个雨天:他深夜冒雨跑来街心公园找她不说,还带她去“有间老店”给她弹琴唱歌,甚至把雨伞多分她一半而淋湿了自己……
啊,袁晴遥!
你真是个迟钝的蠢蛋!
暗暗骂着自己,她自责得愁眉不展。
“干嘛这个表情?”他稍稍和她拉开距离,捏住她弹润的脸蛋,往两边轻轻地拉。
他不慌不忙地说:“医学上存在安慰剂,不对症,不治病,但有效果,能够起到镇痛、催眠或缓解症状的作用。我的安慰剂不是丸剂、不是针剂、不是片剂,是个活生生的笨蛋。我以前就做过许多次实验了,结果和今天一样,结论就是——”
他看进她的眼睛:“你在我身边我就好多了,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所以……”
用两根食指向两侧挑起她下垂的嘴角,他先松松地撩唇笑,给她打个样:“袁晴遥,笑一笑,你闷闷不乐的,病号还怎么鼓励自己快点好起来?”
“噗嗤——”袁晴遥破颜一笑,年岁渐长,但她还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笑吟吟地凑到林柏楠眼前,“好啦,我笑了。你看我笑得好看吗?”
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没亲她:“……牙挺白的。”
两人一同躺在又弹又软的大床上,无比自然,毫无芥蒂,好像根本不曾分开。
林柏楠拥袁晴遥入怀,像顺小白兔的毛捋顺她的头发,每一根发都由他这个“学徒”吹干。“美发比赛”他输了,反正也没想赢,对手是她,他通常没什么好胜心。
他细嗅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甜甜的花果香,很适合她。
袁晴遥则两条腿扭成“麻花状”,缠上林柏楠的腿,正值初夏,室内没开空调,温度颇高,他的腿和脚却是冰凉的。她又蹭了蹭他的肌肤,摩擦生热,想快点暖和他。
他只感受到无名的晃动,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没多想,便手伸进被子摸下去……
鸡蛋般滑滑嫩嫩的触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没有痛感,但他身心颤栗,随后,把手拿出被窝,状似淡定,可又被怀中咯咯笑的她给搞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