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猛地一抖身子,什么?他怒道,“为何不来禀报寡人?速去传众臣与宗亲前来王宫护驾!”

    侍卫又一言难尽地看向他,禀道,“王上,您当日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宫,亦不许递信,所以小人不敢进殿禀告…还有,大人们也投奔秦军了..宗亲们早跑光了…”

    说完,侍卫竟也麻利地一溜烟跑了,仿佛面前暴跳如雷的,根本不是他的君王。

    韩王登时吓得面白如纸,寡人不过数日未早朝,这...韩国究竟是怎么了?

    姬槐见状,忙主动请缨道,“王上,臣愿携剑,前往宫门为王上驱赶贱民。”

    韩王感动不已,忙哆嗦着手,取下随身配剑赠与他,许诺此事平息后,定会赏他韩相之位。

    说完,他则在殿中四处奔跑,急急寻找着藏身之处。

    姬槐一出殿门,便见宫人侍卫四处乱窜,急忙拖一名落单的侍卫到隐蔽处,挥剑杀了对方,脱下他的衣物换上,急急往宫门逃去,韩相之位再好,也不及命宝贵。

    韩王想来想去,最后寻来他特意命人打造的黄金大恭桶,将它费力提到寝宫帷帐之后,便抖抖索索躲了进去,得亏他身材瘦小,倒是刚刚装得下,他想着,此藏身处足够出乎意料,料想那些贱民定找不到。

    他边盼着姬槐带回好消息,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寡人的守卫和大臣们,这是疯了吗?好好的,怎会被几千秦军吓破了胆?

    还没等他想明白,很快,闯进寝宫的农人便直扑金光闪闪的恭桶,顺手将他拎了出来——笑话,虽然他们不敢在秦军眼皮子底下胡乱哄抢,但金灿灿的恭桶近在眼前,谁不想抢回去换钱!

    接着,农人们掏出带着牛粪味的绳索,将韩王五花大绑起来,拎着恭桶,推着他往殿外走去。

    韩王浑身抖个不停,边走边哀声恳求道,“寡人是汝等之君父啊,安敢如此虐待寡人?”

    身后一个暴脾气的农人闻言,顿时怒从心生,狠狠一脚踢在他臀上,

    “昏君!害死梁城万人之时,你怎不说你是君父?为我等发放熟种之时,你怎不说你是君父?呸,我等即刻便能当上秦人,秦人的君父自然是秦王,与你有何干系?”

    另一堆农人忙上前将他扶起,齐声朝他责怪道,“小心些,你怎的这般莽撞?若将这昏君摔死了,我等拿甚向蒙将军交差?昏君是秦王之战利品,岂能任由我等将他摔死?若秦王一怒之下不肯收你做秦人,莫要连累我等...”

    说着,众人絮絮叨叨拉着韩王朝宫外走去,行至宫门时,韩王惊恐地看见姬槐毫无生机躺在地上,身上正插着自己赠他那把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