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跨马跟来的庞钟大声喝道,“大胆商贾,竟敢不敬我代郡郡守!”

    说着,他又上前不解道,“将军,您买这些做甚?”

    但他是绝计不想阻拦的,即便李牧不私卖牛羊,这偷拿郡中钱粮补堤修坝之挥霍,亦够他吃一壶的了,多挥霍些才好呢...

    李牧解释了一下,庞钟立马高兴赞道,“将军真乃爱民如子也!”

    对面的“商贩”小伙子却受宠若惊地惊呼道,“原来壮...您便是代郡郡守,小的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郡守大人多多包涵...”

    李牧笑道,“何来的得罪?不必介怀,快随我进城吧!”

    小伙子却满脸堆笑道,“既然是郡守大人要买,小的便再让利二斤黄金吧,郡守只需给二百一十八斤便可!”

    这小伙子正是李信。

    当日,精兵乔装的商队驮的,本是些棉布与精盐,但经历一场暴雨后,他敏锐地意识到代郡最缺的乃是药与煤石,正好太原军营旁有煤场仓库,一行人便顺势拉了满满数十车,又在路上恰巧碰到一队贩草药之商队,当即买了下来。

    如此一来,待守卫通禀李牧他们所贩之物,对方定会全买下来,如此便能伺机接近对方。

    李牧虽不认识他,他往日却是在桓猗府中见过对方画像的,是以,方才一眼便认出来了,但若暴露身份,李牧必会如临大敌般将他们赶出城...

    李信带着精兵们跟在李牧身后,淌着泥水将货物运到郡衙仓库卸下后,天色已暗了下来。

    领了货款后,他正寻思着该如何找个借口留下来,却见吩咐完众人将货物分发下去的李牧爽朗开口道,“这天黑地湿的,天上还飘着雨,你等要找住处也不便,列位若是不嫌弃,可在我这郡中驿馆凑合一宿,不过,只能一二十人凑一间...”

    李信忙欢喜笑道,“多谢郡守恩典!小的们历来是风餐露宿的,能有个屋子已是天大的荣幸,哪敢嫌弃郡守的好意?”

    一行人便随李牧安排的随从前去驿馆住下了,好在此地离郡衙不过两里地。

    次日鸡鸣时分,李牧刚起来漱口,便听侍卫一脸怪异进来禀告,“将军,那些秦商天还没亮,便随众人前往河渠去了,那领头的,还带人在挖渠中淤泥引水...”

    呵呵,定是想攀附郡守的高枝,我赵军有数十万人手,还稀罕你等帮忙?真乃不知所谓的商贩!

    李牧一听不由心生疑窦,对方今日不就该走了吗?他急急放下陶碗披衣带侍卫往农田奔去。